楼下的馄饨店,盛熠吃过很多次。
她喜欢嚼汤底的紫菜,很鲜很好吃。
店内暖意融融,两人坐在角落。
盛熠毕竟在上学,她的胃口不是很小,要的是店内最大份的馄饨。
蛮清也同样要了最大份的馄饨,但多了一笼的包子。
他大口大口吃着,趁盛熠还没吃完时,去付了钱。
盛熠吃的时候有一些抵触。
因为她总觉得蛮清会趁这个时候安慰她,说些r0u麻的话。
但,没有。
他只是一手悠然地刷着手机,一手馄饨和包子,偶尔与她闲聊几句:“这家馄饨怎么感觉没以前好吃了。”
秉持礼貌,盛熠小声道:“我、我也觉得。”
“是吧。”蛮清刷着手机,他刷到了一个小狗的视频,递给盛熠看,“要不是我不ai出门,我也养只狗了。”
视频里的狗是一只德牧。
手机旁是蛮清的脸。
他眯起的眼睛一点都不像狗,还是像一条蛇,嘶嘶着舌头,t1an着唇。
盛熠撇开视线,“养一只也没什么,还能督促自己出门。”
“有道理。”蛮清收起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
这次他们安静地吃着。
过了一会儿,盛熠问道:“居民楼不是不能营业吗?你纹身店怎么在家里开着。”
一提到这个话题,蛮清脸上具有修改的可能x】
盛熠的身躯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她或许是在迷糊中将他当成了一只大型玩偶,拼命往他身t里挤。
蛮清试图推开她,刚有点成效,她又跌了回来,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
沙发与桌子之间的距离并不宽敞,只能勉勉强强躺下一个他。
现在这个情况,蛮清想屈腿都很困难。
“盛熠,盛熠。”蛮清低声唤她。
“嗯?”盛熠虽然回应他了,但依旧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蛮清喘着粗气,“我要si了,我喘不过来气了。”
她靠的位置正好挤压住他的x腔,他没说谎,他确实开始呼x1困难了。
盛熠慢腾腾直起上半身,双手0索着周围,想要找到支撑点站起来。
蛮清还在原地躺着没有动,但见她半天没有站起来,他坐起来。
正如盛熠所猜想的一样,他的手掌可以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腰。
她的双手撑住他的手臂,靠着他的力气终于站起来。
把不省人事的她扶到沙发上后,蛮清终于可以站起来
“盛熠。”
她听到有人叫她。
“我送你回卧室里。”
不要……她懒得动了。
身t突然腾空,她受惊地将脸埋进对方的怀中。
她感受到自己在移动,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最终被轻轻放在了床上,身上被覆上了一条柔软的被子。
但是……
不要离开,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不要离开……
他还没有站直身t,他的小拇指和无名指被她牵住。
她的掌心炙热,别样的烫度从他的指尖蔓延到他的手臂,再进入到跳动的心脏。
“不要。”
不知何时,她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手背。
这不是普通邻居间该有的亲密姿势,但他们没有产生任何芥蒂,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
蛮清顺势张开手掌,让她的脸轻轻靠在上面。
“睡吧,盛熠,你很累。”
是啊。
她很累。
真的很累。
——
ps:这章短到我自己都没话说……本来想趁着喝酒机会就开车的,但是感觉不是我想要的,需要再等等。开始卡文
ps:这章2k字,算是补偿昨天的缺失!
——
盛熠回到学校时,被班主任带进了办公室进行谈话。
谈话内容无非是建议盛熠住在学校,以便更好地配合学校的安排,进行学习。
她的身t颤抖着。
全身都在抗拒这件事。
她一点都不想在学校待。
最后,班主任道:“盛熠,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对你的通知。”
教室里依旧哄哄闹闹,看见盛熠回来,同桌连忙给她让位置。
“怎么样?你要来宿舍住吗?我们寝室正好有一个空床位。”
虽然她跟盛熠并不熟悉,但是不代表她讨厌她。
盛熠沉默不语,过了会儿,她轻声说道:“我不想在学校住。”
同桌认同地点头,“我也不想,可是没办法。”
“我该怎么拒绝?”
“拒绝?没人能拒绝。别班有个人就离这里十米,都得在学校住。”
两人陷入沉默。
同桌尴尬地“哈哈”几声,转移话题:“下节课要考试,你复习好了吗?”
盛熠掏书的动作一顿。
她忘记了。
见盛熠身上全是乌云密布,同桌再次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
九点四十,是下晚自习的时间。
盛熠已经习惯这个点回家。
拿着出入证给门卫看完后,她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蛮清。
咚——
她的心脏似乎跳了一下。
他看到了盛熠。
伸出胳膊向她招手。
他的站姿挺拔,身上随便穿了件卫衣。
他手臂上的纹身在路灯下栩栩如生。
盛熠没有立即走上前,而是环顾四周,确保没有老师,只有几个学生后,她才快步走向他。
她伸出手,自然地牵住他递过来的手。
“你怎么来了?”她问道,他走路的速度不快,盛熠正好能跟上。
“正好睡醒了。”
他的掌心b她的粗糙,但这份粗糙感,让盛熠觉得很安心。
他低头看她,嘴角g着笑,“所以我还没吃饭,要去吃吗?”
盛熠点头,她虽然明天五点需要上课,但是……
她不想向之前那样拼命学习了。
街道两旁摆满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和餐馆,五颜六se的招牌在黑夜下不停闪烁,喧闹的人声不绝于耳,香气围绕鼻尖。
这条街全是小吃,而这条街的隔壁是一所职高。
尽管这所职高是学重高的管理方式,但盛熠还是看出有好多个绝对是从学校翻墙出来的学生。
她跟着蛮清来到一个烧烤店。
柜台的收银员看到蛮清眼睛一亮,朝厨房的方向叫道:“姐,蛮清来了!”
烧烤店的生意火热,人来人往。
盛熠贴在蛮清身边,为其他顾客腾位置。
看老板似乎是没听到。
收银员擦擦手,“算了算了,我等会儿叫她,走吧,我带你去找位置。”
“谢了。”蛮清握紧盛熠的手,跟在收银员身后。
“这是我朋友开的店,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位。”蛮清向她解释。
“啊?哪位?”
“把卫生巾牌子纹在自己身上的那位。”
盛熠跟着蛮清坐在位置上。
收银员这才注意到蛮清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小姑娘。
她问道:“这是?”
“我邻居。”蛮清道。
“哦哦,你邻居啊!哟,校服是一中的啊?不住宿吗?”
盛熠尴尬,不知道该回什么,慢吞吞说道:“我、我走读。”
“哦哦,那菜单给你,你看吧。”收银员把菜单放到盛熠的面前后,就赶紧回柜台了。
盛熠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又看看菜单,把菜单推给蛮清,“你先点吧,我在学校吃过,还不是很饿。”
“好嘞。”蛮清在菜单上gg画画,偶尔问盛熠要不要吃这个菜。
不多时,一个nv人端着菜出现在两人眼前。
因为烤东西很热,所以她穿的是短袖,两条胳膊上的纹身引人注目,其中有一个图案是盛熠之前在蛮清的电脑里看到过的。
她一开口,声音响亮:“蛮清?好久不见啊,你纹身店ga0好了吗?”
“还没呢。”
老板转头看到盛熠,“这位是?”
小小的身姿乖乖巧巧地坐在那里,一看身上穿的是校服,还是一中的,她惊讶:“你那傻d爹在外面又一个私生子?”
盛熠:?
老板大大咧咧坐在蛮清旁边,眼睛盯着坐在对面的盛熠。
“一中的啊,好学生啊,现在不应该在学校吗?”
又是这个问题。
这次是蛮清为她解释:“她是我邻居,走读的,正好遇见来一起吃的。”
“幸好不是你爹又一宝贝。”
“得了吧。”蛮清被她气笑。
厨房少了一个老板不会出什么事,她披上个外套,跟蛮清聊着不见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蛮清一边吃着,一边“嗯”。
老板没有冷落盛熠,她会时不时把话题拐在盛熠身上。
盛熠年纪小,自己家里的一些情况,轻轻松松被老板套出。
在得知盛熠走读是为了照顾家里的老人时,她连忙换位置坐在盛熠旁边,搂着她亲了一口她的脸,“这也太乖了,姐姐今晚给你吃顿好的。”
盛熠被她的热情吓到,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一个劲儿地“嗯”。
这拘谨的模样,把老板给逗乐了。
整场饭因为老板的加入热闹了不少,她明显是个社交恐怖分子,什么话都能聊。
盛熠大着胆子问她卫生巾纹身这事。
她毫不犹豫伸出手,指着卫生巾纹身所在位置给她看。
盛熠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白天还因为要住宿这件烦恼事彻底烟消云散。
饭局结束后已经是凌晨,距离她平日里起床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四个小时多一点,但她一点都不焦虑,反而异常兴奋。
吃太多了,他们慢慢地走回去。
小吃街已经寂静下来,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路灯亮着灯。
长这么大以来,算17号发布!
——
在班主任继续劝盛熠到学校住时,盛熠突然在她面前崩溃大哭。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地面。
哭泣自己对外婆的想念,每次回到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很想si。
办公室的老师们陷入诡异的沉默,班主任手忙脚乱ch0u出纸巾塞进她的手里。
盛熠继续ch0u泣:“李老师,呜呜呜,再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好吗?呜呜呜……”
她成功获得了宽限的时间。
同桌看到盛熠哭得惨兮兮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没事。”盛熠擤鼻子。
“嗯哼,看你样子,应该成功不用住校了吧。”同桌道,“如果我也不用住校就好了。”
盛熠泄气:“只是拖延了点时间,撑不了多久。”
“没事,你还可以给班主任说天台上的风很凉快。”珍贵的生命在她嘴里一文不值,“前几天隔壁二高刚跳楼了一个。”
盛熠擦鼻子的手一顿。
二高因为不甘于二高的名头,所以管理b一中更严。
一中最起码环境好,宿舍有的卫生间,但二高,她之前去过一次,得排队上厕所接热水。
“他这一跳楼可咋整,听说他学习不错,马上就高考了,忍忍不就过了吗。”同桌淡淡道。
四周的学生面前堆着高高的书本,脚下也是一本又一本的学习资料。
他们的面孔从清晰一点点变得模糊。
忍忍不就过了吗?
黑se的浪雾t1an舐她的脖颈。
她渐渐沉入晕眩之中。
一中半个月终于放了一次假,校门口熙熙攘攘,许多家长站在校门口。
他们只有一天半的时间,从星期五的晚自习下课到星期天的下午回校。
因为要接学生,灯火通明,交警在马路上指挥交通。
盛熠没让外婆接过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因为外婆照顾她一个人就已经很累了。
虽然父母的车祸赔偿金足以撑到盛熠迈入社会,但外婆总是不放心,做着各种各样的杂活。
幸好她是走读,并不需要像其他学生那样提着好几斤重的行李。
同桌脸上久违出现了开心的笑容,马路上人太多了,她家里人在离学校远一点的地方等她。
她跟着盛熠一起出了校门。
盛熠又在那个位置看到了蛮清。
尽管人群涌动,但她的目光只需一瞥,就能发现他。
在温暖的hse灯光下,他的肌肤仿佛透明般明亮。
而他也同样轻易地发现了她。
世界喧嚣纷扰,但在他们眼中都变得微不足道。
蛮清挤过人群,嗅着各种气味,听着各种声音,终于艰难地握住了盛熠伸出的手。
刚刚还在跟盛熠说笑的同桌迷茫着噤声,看到他们相牵的手,问道:“啊,盛熠,这是你哥哥吗?”
“我邻居。”盛熠用另一只手向她摆手,“我先走了,拜拜。”
“好,拜拜。”
同桌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
只是邻居为什么要牵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