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不烦(1 / 1)

喻挽大学的时候其实过得挺无聊,b起高中的充实,她的大学生活空洞得像一场梦。梦里梦外,喻挽都想不起几件值得高兴的事。

唯一高兴的,可能就是认识秦牧周。

还有跟陆芷嫣在一块儿。

许若白那家伙偶尔会回来找她们,但待的时间都不是太久,每次喻挽见他总会发脾气,许若白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惹到她了。

陆芷嫣半开玩笑地说:“可能是讨厌你身上这gu洋人味吧。”

他一直在国外上学。年年回来,年年都要这样被嘲讽。

许若白说:“不知道还以为你那个旧情人抛弃你自己跑国外了,然后你找我撒气呢。”

如果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这样看许若白不顺眼。

……

晚上,钟睿周破天荒地请她吃饭。

喻挽全程心不在焉,筷子下的鱼被戳了个稀烂,她的眼睛还望向窗外。

窗外灯火通明。

这是全常泞最高的地方,往下看可以俯视整座城市的夜景。

对面有栋高楼常年投放广告,今天不知道是谁在表白,直接打上了几个大字在那挂着∶「星星,我ai你。」

那个ai字还是用一个ai心符号代替的。

喻挽皱起眉毛。

她对这种表白其实挺接受无能的,也感觉不到它浪漫的点到底在哪里。

但她之前好像对秦牧周也这么做过。

当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秦牧周突然眼眶红红的,很委屈地对她说了一句:“你好像并不是很喜欢我。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她看到他的眼泪,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好像也在她面前这样sh过眼眶,但不像他这样委屈。

他只是不理解,也没有任何质问的意思。

眼神淡得让她以为,他压根就不喜欢她。

喻挽的心突然就碎了。

她找不到任何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只突然奇怪地发现,看到这样难过的秦牧周,好像看到了自己。

随后喻挽就想了个当年又土又cha0又豪气的表白方式,让常泞的每条地铁线的广告牌都挂满「我ai秦牧周」的字眼。

挂了足足一个月。

尤其是通往大学城的那条线。每天下午五点二十分的时候,还有视频版的表白。

秦牧周脸皮薄,他在第一天就想让喻挽撤掉。

但喻挽说:“我钱都花出去了。”

买了差不多大半年的广告位。是在秦牧周的强烈要求下,她才勉为其难地缩短到一个月。

为此,陆芷嫣还笑话了她好久。说她这人也挺会给自己留面子的,只说ai的人是谁,却不写是谁ai的秦牧周。

喻挽只躺在摇椅上说了句:你烦不烦。

谈个恋ai而已,为什么这么麻烦呢。喜欢一个人,怎么感觉又累又不快乐。

想起当年g过的蠢事,喻挽现在尴尬得脚趾抠地,把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甩出脑海,而后低头塞了一块鱼r0u到嘴里。

钟睿周抬眸看她,“在想什么。”

“嗯?”喻挽说,“没想什么。”

她走神走了一个晚上。右手边的水杯g净透明,倒映着窗外浓郁而又璀璨的夜se。

这才刚开始而已。

钟睿周心想,她之前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时候多得是。眉心压着一点不悦,但钟睿周还是抬手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回去。

这才刚刚开始。

曾经那样多的瞬间都过来了,他没必要在此时就受不了。

喻挽心里想着事,没发现钟睿周一晚上闷闷不乐。吃完饭后一道回去,等电梯时突然走来一行人,估计是来这边应酬的,还没靠拢喻挽就闻到了他们身上混杂着nv人香的酒味。

喻挽矜持地站着不动,打算等另外一部电梯。

不料那些人当中竟还有一个认识他们的。

向歌撩起眉毛,惊讶地将视线望过来,“钟睿周?”

确认是他之后,向歌跟身旁的人说了几句,便让大家先走。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笑着打招呼,“钟总,好久不见啊。”

喻挽对她没印象。

钟睿周倒是熟稔,点头道:“好久不见。”

“过得怎么样?”

“还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喻挽站在旁边像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等到红se的数字往上跳到顶,电梯叮——地一声重新打开门,喻挽才踩着高跟鞋自己先进去,也不管他们要在这说多久。

钟睿周留意她越来越冷淡的脸se,示意自己该走了。

向歌跟着一块进去,像是才看到他身边的那个nv人,困惑地问道:“这位是?”

“喻挽。”

他没介绍他们是夫妻。喻挽扬起一个笑脸,“你好。”

内心却马上撤回一个微笑。

刚开始喻挽没认出来,这会儿在电梯里,仔细一瞧,喻挽才算是将眼前这号人物对上了——钟睿周高中的同班同学,向歌。

金华高中在常泞是数一数二的私立学校,在这上学的学生家境大都十分优渥,但也有不少成绩优秀到可以让学校全额资助的尖子生。

向歌就是这种尖子。

她家境也不差,只是和钟睿周喻挽他们这些人b起来差远了。

喻挽不知道钟睿周会喜欢什么样的nv孩,但像向歌这种办事能力强,工作t面,家境也还拿得出手的人,大概率会在他的选择范围内。

“你好。”向歌回笑道,“不好意思啊,很少听睿周提起你,也不知道他有交新朋友,还以为你是他太太呢。”

她其实知道喻挽。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上过一次新闻,两家人办晚宴,新婚的夫妻两人自然也在场。

喻挽穿着一件金se的小礼服坐在钟睿周旁边,修长又白皙的脖颈露出来,像一个矜贵的小公主,又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夺目闪耀。

没有人不夸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坐在一块儿,连臭着脸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b起喻挽失忆带来的迟钝,向歌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喻挽说:“不像吗?”

“什么?”

“我就是他太太啊。”她语气轻飘飘的,和印象中的她完全一样。

骄傲得意,却又让人完全没法生气,也不会让人讨厌。

向歌面容有些尴尬,“原来如此,看来刚刚是我眼拙了。”

早就在传喻挽车祸,醒来后失忆,想要跟钟睿周离婚。

她以为他们早就离了。

喻挽却并不在意向歌怎么想,只是关系暧昧地去揶揄身旁的男人。

“你做事不厚道啊,钟睿周。”她笑着说,“你跟人家关系这么好,结婚的时候怎么不给人家发喜帖呢?要是我跟你离婚了,你二婚的时候是不是也不请我啊。”

他听出了喻挽是在跟他生气。

“你知道,我不会跟你离婚。”钟睿周站在她身后平静道。

喻挽说:“随便你。”

电梯下行到负一楼。楼层太高,出来时耳膜像是被堵住一样难受。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周围的动静听得清明。

喻挽没有兴趣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刚才那些话虽然夹杂着一些醋味,但也都实事求是,较为客观。

钟睿周在她脸上其实没有找到有多生气和吃醋的表情。

这段就像一个再小不过的cha曲。过了也就过了,不会像他对秦牧周的存在这样难受。

找到车停靠的位置后,喻挽问他一会儿去哪。

他们是自己开车。

钟睿周拿车钥匙打开车门,脱下外套,扯开衣领。

外套被丢在了副驾。

“上车。”他打开后面的车门。

喻挽好笑道:“你要是不愿意让我上你的副驾驶,你就在上面贴一个——”

“砰。”

话还没说完,车门就被他关上。喻挽坐在后座,扭着头看他绕过车身,打开车门从另一侧上来。

喻挽生气地拿眼睛瞪他,“你到底还讲不讲道理啊。”

“讲什么道理?”

钟睿周现在整个人都处于随时可以被引爆的状态。他眉眼压得很低,眼神居高临下,凉凉地看着她。

这个状态就像是十一二月的y雨天,喻挽在常泞最讨厌过的就是这种天气。

y暗,cha0sh。

衣服怎么晒都晒不g,常年见不到太yan的天气就像是在慢x自杀,喻挽觉得这b套在塑料袋里还要让人窒息。

“开门,我不想跟你吵架。”喻挽却拉车门,但拉不动。

钟睿周早就上锁了。

整个地下车库空荡荡的,顶上安的灯永远处于电量不足的状态,照得人视线老眼昏花,看任何事物都镀上一层朦胧的光。

再严重点,喻挽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夜盲症。

这里少有人来。

安静得呼x1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喻挽深x1了一口气,“你起不起来?”

他趴在喻挽身上,没有用力压着她,但喻挽闻到的都是关于他的气味。浓密的黑发下,是男人温热的皮肤,还有淡淡的沐浴露香。

他记得她说过自己讨厌香水,但又很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以往睡觉的时候她都要挨着他,嗅他的脖子还有x膛。

钟睿周嘴上不说,但每次都很享受,所以总会耍些小心机,特意挑一些留香较久的沐浴露洗澡,等的就是她进房间后自动靠过来黏在他身上。

钟睿周学她曾经的样子,去闻她脖子上的香味,“你在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她总以为他好欺负,实际上都是他在让着她。

“你是不是都快分不清了,好欺负的是你那个秦牧周,不是我。”

此时,被他们压在身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这次打来电话的不是陆芷嫣,而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不知道是谁。

但刚刚在吃饭时,陆芷嫣给她弹过语音电话,说这次参加同学聚会的都有谁。

秦牧周大概率也会在。

她神游了一个晚上,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才有了点鲜活的反应。

不知道是哪个点刺激到了她,喻挽皱起眉来说:“好好好,知道了。”然后抖了一下肩膀。

看钟睿周的眼神还有点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他刚刚看到她反应这么大时,心里有多么嫉妒。哪怕她那个反应只是尴尬,局促,还有点儿不耐烦。

但这样的情绪,也都是给他的才对。

所以秦牧周凭什么,凭什么在他不在的那几年里,平白无故地占据了他最好的喻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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