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贬的那个漂亮的病弱文官。
传闻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徐思远上任三天后也没见着个人影,反而被看到郎中好几次夜访徐府。
正当大家都在为新知府的性命担忧之时。
一周后,全新的改革条例颁布了。
新官上任就直接掀桌,还把其他人吃饭的家伙给烧没了。
徐思远改革半月后,中央传来天子南下巡游的消息。
“天子巡游?”
徐思远笑了一声,靠着亭子间的栏杆,将手中的信纸丢进雪地里,看着雪花将纸上的字迹晕染,吞噬,然后掩埋。
一旁的待卫已经端着中药在候着了。
徐思远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接过那一碗黑色的汤药,面不改色的喝完。
瓷碗被放回桌上,徐思远拾起一旁的配剑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道:“去城南。”
虞州城城南,著名的贫民聚集地,后接群山,由于又是少数山匪的聚集地,也鲜少有人敢管理这里。
使本就贫瘠的虞州雪上加霜。
徐思远此去也是为了摸清这里的具体情况。
苍青色的群山被大雪覆盖,一座迭着一座,无穷无尽延伸到天尽头,消失在云雾深处。
这里的景色格外秀丽,像是隐居的世外桃源。
当然,忽略掉这里的混乱的秩序的话。
徐思远和待卫在这晃了一圈,顺便还解决了几个准备通风报信的人。
一路行至更偏僻的地方,徐思远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破败寺庙中。
从荒凉的林中小径穿过,古旧的寺院门口掩映着几丛修竹,阵阵冷风穿过破损的木质窗棂,破烂的窗纸随风婆娑,飒然作响。
庙中的佛像已经生出裂纹,一只断臂在昏暗的檐下显得格外诡异。
“咔嚓”
徐思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踩断的,不知道是那个倒霉鬼的白骨,转而抬头,眉眼盈盈的看着聚在庙堂中央的山匪,声音温柔得没有一点威摄力。
“我劝你们把手上的小孩放下,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一看是个文弱书生带过待卫,下意识就毫不留情的嘲讽道:“放我们?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罢,只见那山匪拿着一把大刀就直冲冲朝他面门劈来!
而徐思远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甚至还给对面的小孩投去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咚!
那山匪直直的倒在众人面前,其余人甚至都没看清那待卫出刀的动作。
血流了一地,徐思远没沾到一点,还惬意的拢了拢大氅,众人再次看向他的笑容时,眼神中都带着一点复杂。
徐思远仍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声音温柔的说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把小孩子留下。”
其他人面面相觑,最后似是下了什么决定,拿起手中的棍刀,还不忘放两句狠话:“我就不信我们兄弟几个还解释不了这两货——!”
那可能是童年沈颂印象最深刻的一天。
只见那淡笑着的文官面不改色的立在原地,下一秒,利刃出鞘,凌厉如刀,极具力量又不失美感。
被击中的目标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就咔擦一声,被切菜一般倒在地上。
浓烈的血腥味顿时充斥着这一方天地。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沈颂内心默默的想。
而为主的屠夫,眉眼中尽是书生气,身后血流成河,浸染了一片雪地。
剑身泛着冰冷的寒光,鲜红的血沿着剑锋到剑尖滴落到地上。
而剑的主人身上滴血不沾,风光月霁的模样与刚刚判若两人,他微弯了弯腰,朝小沈颂伸出了手。
“你好啊,小可怜。”
远山如黛,潺潺流水,深冬之中却有一种万物复苏的盎然,却在眼前人的衬托下颜色尽失。
徐思远以为他只是害怕,于是就干脆把沈颂抱了起来,出了寺庙。
“按照公子吩咐,放跑了一个。”
徐思远应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尸体,对他道:“处理的干净一点,顺便给小孩买一套衣裳回来。”
“是。”
徐思远将沈颂领回了府,此时的小沈颂已经被徐思远用大氅包的严严实实。
毕竟只穿了一件衬衫加背带裤的小沈颂在徐思远眼中等同于裸奔。
徐思远平静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小沈颂被他抱着,没法装听不见,认命的回答他:“沈颂。”
沈颂的银色短发乖巧的垂在额前,眼神中却充满了戒备和迷茫。
他不是刚从13区的军事基地里逃出来吗?明明只是转了个弯怎么就到这来了?
沈颂坐在屋内,转头看向木窗外的徐思远,他似乎正在和下人吩咐什么。
不一会,一个老妇人便进了门,面目慈祥的对他说:“你叫沈颂对吗?叫我刘姨就好,公子吩咐我们先给您沐浴更衣,然后今晚好好休息。”
这里的洗澡方式也和第一星际大相径庭,特别是穿衣服的时候,由于不懂那些层层迭迭的衣服,中间还绷断了根绳。
最后还是刘姨给他穿好的,穿完还不忘夸赞一下:“小沈颂长得可俊呀!长大之后得是个有大作为的哟!”
沈颂愣了愣,这大概是他出身以来第一次听到夸奖。
身为军雌的他从小就不受关爱,要不是有个好哥哥时常帮助,能不能活到现在都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