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亲的话,赵平自然是极为赞同,父子二人当下便往不远处的赵府别院中赶去。待来到别院中时,一众太学学子在郑裕的带领下出去实地勘察去了,偌大的宅院显得极为寂静。
赵平在前面引路,带领着父亲直奔后院独孤轶的住处。
独孤轶此时已经洗漱完毕,洗去了一路的风尘之后,换上了一袭赵平特意为他准备的短衣劲装,独孤轶高大的身材更显威武雄壮!
见赵平与一位五十许的中年缓步而来,独孤轶连忙迎上前去,正要说话时,赵平却已经开口了“独孤先生,这是家父,特来拜会先生!”
赵业在赵平的介绍下抱拳施礼“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独孤轶自然也不敢怠慢,二人几乎同时施礼。寒暄已毕,三人来到房中,分宾主落座后,便天南地北的谈论起来。
直到华灯初上,意犹未尽的赵业与独孤轶二人才互相告辞。在回府的路上,赵业对赵平说道:“此人定要好好招待,千万不可怠慢!”
赵平沉声应了。父子二人便走边谈,不时便回到府中。
“仓舒到为父书房中一叙。”赵业淡淡的吩咐道。
来到赵业的书房,赵平为父亲倒了一杯热茶后,便在父亲下坐好,静静的等待着父亲的训示。
赵业也不罗嗦,正色对赵平说道:“仓舒不宜与那伊娄真来往过密!”
赵平忍不住一愣,正要说话时,看到父亲严肃的表情,赵平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微笑着应道:“是!孩儿谨遵父亲之命!”
赵平知道父亲的忧虑。东部鲜卑虽然灭亡,但伊娄真的血统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而对于几乎所有的汉人来说,血脉亲缘却是一切社会关系的基础。以赵家的地位以及赵业的立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鲜卑人。
赵平虽然对此事并不在乎,但毕竟父亲是站在家族的立场来考虑此事,因此默默的点头应了。
赵业微微一笑,对赵平说道:“仓舒既然知道,为父便不多说了!为父明日便回襄垣,晋阳便交给仓舒了!只是新政实施时,须得以雷霆手段,将那些世家震慑住!”
“新政方略,为父自思旷那里看了一下,会不会过于激进了?”赵业对于新政方略颇为担忧,他虽然不擅内政,却也知道,历朝历代的土地政策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先例!土地一直一来便是以私有的形势存在着的。就连皇权,都无力干涉。
而赵平的新政方略,却打破了千年来的规矩!土地收归官府,按人头分配!这种做法虽然新颖,但后果却是难料!
“一个始终公正廉洁的官府,是这个制度能够顺利实施的基本保证!”赵业沉声说道“若是无法保证,几十年后,今日的世家之祸必将重演!”
对于父亲一针见血的看透了新政的本质,赵平颇为吃惊!就连竺怀、郑裕二人都未曾想明白这一点呢!赵平不由得对父亲大为佩服,微笑说道:“父亲此言可谓一针见血!孩儿早已想好了对策,只是一步一步的来吧!先将关乎民生的土地政策推行下去!”
赵业闻言点了点头,遂不再多问,沉声说道:“仓舒尽管放手去做!那些世家这些年跋扈惯了,新政若是实施,他们的特权将丝毫不剩,定然会惹得他们大力反对,对于新政定然会百般阻挠!仓舒不必顾忌,该杀便杀,到时候,他们自然就怕了!”
“唉!”赵业突然叹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赵平“其实根本不必如此麻烦!只需出兵,将他们尽数荡平即可!”
“呃”赵平顿时一滞,心道父亲怎么与岳父、秦叔叔等人一个论调,将并州大大小小的世家一举荡平,对于军方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可谓举手之劳!但荡平之后的烂摊子却是难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