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一群黑影从背后蜂拥而上。

王克飞后脑被铁器重重一击,眼前一片黑暗。

第51章

其他人出去后,审讯室里只剩下王克飞和老章两个人。

王克飞拨开直射自己眼睛的探照灯。他的头上依然缠着白色绷带,强光的刺激让他的整个脑袋隐隐作痛。

“我解释好几遍了……”王克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熊正林诱骗黄君梅离家出走,却在隔离病房杀死了她,让陈海默拿上黄君梅的护照和黄太太的钱上了船。”

“天方夜谭,”老章轻蔑地摇了摇头,“你以为熊正林在玩三人调包的魔术?”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陈海默出走的当晚,谢柳娥刚好发病?”

“你问问你自己信吗?你真的信了?你问问全上海的记者信不信?那个陈海默居然没有死?她竟然又活过来杀了她的好朋友?”

“你好好想想,老章,不要先入为主否决任何可能性。”王克飞用哀求的声音说道。

老章只是转过脸去,不耐烦地抽着烟,没有吭声。

“当初不是你第一个发现蹊跷的吗?”王克飞继续说,“尸体的头不在铁轨上,这不符合常理。还记得我们分析的第一个假设吗——凶手想掩盖死者的身份。可惜,我们正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被手表之类的东西误导,先把尸体想成了海默,然后又觉得凶手不可能是为了隐藏海默的身份。可事实上,凶手是为了隐藏谢柳娥的身份,希望我们把尸体认作陈海默。”

“谢柳娥可是一个瘟疫病患,法医尸检的时候为什么没发现其他病灶?”老章依然没有看王克飞。

“这说明谢柳娥根本没有得病!怎么会那么巧,熊正林正好找到身材、年龄各方面都那么像陈海默的病人?不可能。是熊为了得到替身,做了手脚,造成谢呕吐,随后又故意诊断为瘟疫,好把她带走。”

老章似乎用心在听。他吐了口烟圈,又问:“那个手指的伤怎么解释?熊三天前故意在谢的手上划的?”

“不,应该反过来。在熊快实施计划时,谢因为切菜割破了手。这纯粹是个意外。为了不留下漏洞,熊立刻让陈海默在家中打破花瓶,也伤了同一个手指的同一个位置……”

“可你怎么解释杀死周福根的人排除了熊正林?照你的思路,不是他会是谁?”

“你想想,谁最希望周福根死?他是勒索者,那一定是被勒索人最希望灭口报仇了!熊在医院值班,有不在场证明,这没错。但他如果把陈海默放出病房,由她假扮警察,杀死了喝醉的养父呢?在这世界上最恨周福根的人莫过于陈海默了。她一定早就想杀了他,但是又不敢。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和周福根的关系被发现,第一个怀疑对象便是自己。所以她先制造了自己的死亡,再杀周福根,自然没有人会怀疑凶手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如果熊正林和陈海默是一伙的,当时在这个房间里如此拷打他,他为什么不招?把事情赖在黄君梅身上,不是可以保护他的情人吗?”

“当时船还没到旧金山,尚在海上。我想他是怕警察在美国通缉黄君梅吧。一旦发现她不在船上,而是顶替她的陈海默,那么一切自然都揭穿了,所以他必须全盘否认。”说到这一点,王克飞突然又伤感起来。

“这些完全是你的猜测,”老章夹着烟,指指王克飞,“你有证据吗?哪怕一个小小的证据?”

“处女!还记得吗?铁轨上的尸体是处女。可陈姨说海默从小就被茶楼老板性侵,她不可能是处女。这个矛盾说明尸体不可能是——”

“我不想再听了!”老章烦躁地打断王克飞。

唉!王克飞叹了一口气。哪怕真的有证据又怎么样?那些案子也有确凿的证据,不一样被他们制造成冤假错案吗?

没人可以说服一个不愿意被说服的人。

老章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蹍灭,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纸扔在桌上说:“你看看这个吧。”

王克飞打开案卷,读了两行,背脊上开始冒冷汗,脑子有些乱。

熊正林已经正式向上海市警察厅投诉王克飞酷刑逼供自己、骚扰医院工作秩序。下面列了一串罪名:徇私舞弊、滥用刑罚、收受贿赂……最后是王克飞的口供。

不!他根本没有说过那些话!他怎么可能说他是因爱生恨而故意污蔑黄君梅?

这是陷害!王克飞看看老章,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伪造的,可他能拒绝这强加在他身上的“真相”吗?

“我不会签字的……”王克飞愤怒地放下报告。

“这由不得你。”老章说道。

王克飞推开案卷。他想起了那些曾被他用权力劫走了真相的小人物:被推进牢房的流浪汉、用钱安抚的受害人家属、无法伸张正义的码头劳工……

有些是他指使的,有些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些他迫于无奈,有些只是出于麻木。

现在,他终于从一个造假实施者,变成造假案卷中的主角了。

“你以为你很聪明,破了这么难解的案件?你太笨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斗!”老章站了起来,他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墙上,显得无比巨大,“克飞啊,这次真的没有人可以帮你了!”

老章说完,摔门而出。

那砰的一声砸门声,让王克飞哆嗦了一下,仿佛是法庭上的那一声宣判一切的法槌。

第52章

王克飞被转移到了关押室。关押室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他独处时四周极为安静,唯一能听见的是“嗡嗡嗡”的耳鸣声,像是从后脑勺的伤口发出来的。王克飞似乎又看见黄君梅跟他回家,倒在床上,头发散落在枕头上。那个画面挥之不去,像是强光灯在他视网膜上留下的后遗症。她用双臂钩住他的脖子,幽幽地说道:“其实您也并不了解我呀……”她落在他手背上的一颗眼泪,她的柔软腰肢,靠近他的气息,混合着酒精、茉莉、香波、汗水的气味。为什么我从没有对她表达一点点爱意,甚至说过一句安慰的话呢?为什么我一直处于患得患失、亦爱亦恨的彷徨中,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

他在胸口轻轻吐了一口气。

熊正林讽刺得对。自己是个窝囊的人,不仅没有保护她,反而伤透了她的心。在新仙林的后台,最后一次单独见面,他冲她大吼大叫,指责她出于忌妒杀人。她说她很难过,她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保护她的人……可他却一直认为她在演戏,他从没有相信过黄君梅,就像现在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一样。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愚蠢,认为黄君梅会忌妒陈海默?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呢?黄君梅生来就拥有一切,地位、容貌、财富。是陈海默恨不得从她那里抢走一切吧?抢走她的财富、前途、身份,甚至她清白的个人历史?

黄君梅现在死了,自己连道歉的机会也不再有。这是多大的过失啊!

你已经走了。真不知道下一场大雪的时候,我又会在哪儿呢。

王克飞一个人胡思乱想时,又想起了在仙乐斯舞宫的那一次游戏,黄君梅给他占卜时是怎么说的。陈海默是k,那个利用他的人。当时他还笑,一个死人怎么利用自己呢?扑克说顾寿云亦敌亦友?他会解救我于困境?占卜是怎么说我和她之间的?顾寿云好像提起过一次,可他没有留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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