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石洞里的桑落停下修炼,从石床上爬下来,来到左侧角落里的一个小水池旁边。五年前她在这个山壁上砸开了一个裂缝,裂缝里不断的渗出水,如今已经在这里积成了一个小小水潭。
她蹲在小水潭边上捧了一捧水浇在自己的脸上,任由水珠打湿那遮住眼睛和大半张脸的刘海,打湿了她洗的发白的衣领。重复了几次,桑落拨开脸上湿漉漉的头发,露出了左脸上诡异的黑色纹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小水潭中自己黑黝黝的倒影,还有在水中模糊一片的纹路,桑落站起来坐回石床上。
这个黑色纹路几年下来越长越大,几乎爬满了她的半张左脸。如今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个纹路是那个变态黑斗篷女人给她下的封印,因为这几年她的不知名功法已经练到了第三层,可是除了能不吃不喝的生活,她什么能力都没有。除了力气稍大了些,不像以前那样摔一下就脆弱的骨折流血,她没有任何杀伤性的能力。
桑落摸着左脸,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很小的笑。五年了,那个黑斗篷大概也快要忍不住了。当年她撑着三个月修炼到了第二层功法,因为太过急进几乎走火入魔。后来第四年的时候,她迈进了第三层的门槛。当然,当年那个黑斗篷女人承诺的到了第三层就放她走的话,她们谁都没有当真。所以桑落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石洞里继续修习功法。
这几年她确实非常安静,她似乎有好几个月没有说过话了。这里没有人可以说话,她自己也不想说话,所以越来越沉默。加上虽然是十一岁却仍旧像是八岁孩子的瘦弱身躯,和五年没修剪过变得长长的头发,看上去就像一抹幽魂。被遮住的眼睛里幽幽的像燃烧着一簇鬼火。
在这个幽暗的石洞中过了五年,从最初的彷徨恐惧,蚀骨的冷寂孤单,到如今……桑落已经快要认不出自己了。她练功的时候,有时候就像睡着一般,会梦起很多年前的事。
有她还没有穿越的那些遥远的时光,那时她身边有关心她的家人朋友,那时的她常常为了一些小事烦恼,为了一些小事欢乐,每天过得平凡又满足。穿越后的事也会有,比如一个人在山上砍柴的时候,看到毛茸茸的小松鼠和灰毛兔子,很快的在树影里掠过去。山上厚厚的落叶,郁郁葱葱的绿色树木,清新的空气,山下村子里的大家一片片的水稻田,碧蓝的天空,黄昏时的炊烟……不论是什么都那么美好,那么……自由。
还有师父,她常常梦到第一次见,那时候她走投无路,不安的跪在他面前,然后他伸手带她离开了那里,收了她为徒。还有他淡淡的对她说话的样子。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而他又忙着修炼,常常是见不到的,一共似乎也就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而已。可是她就是反反复复的梦起这些事。
她的梦里都是相见却再也见不到的。
桑落抱着膝盖发呆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看着石洞门口。下一刻,那扇三个月没有开过的石洞门被打开了。
黑斗篷女人站在那里,娇美清脆的声音森然,“我倒是小看你们师徒两个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不过小小蝼蚁竟敢……”
桑落动了动,她现在能闻到很轻微的味道,所以在黑斗篷女人进来的那一瞬间,她就在浮动的空气里闻到了血腥味。她受伤了,桑落动了动手指又停下,一动不动的看着黑斗篷女人走近。至于她说了什么桑落都不在意,这些年她来看她练得功法都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哼,算了,既然已经快到时候了,我就早点帮你解脱,免得生出什么事端。”黑斗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