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侥幸不死,最后醒转了过来。”
楚明昭见楚怀谦犹自狐疑地打量她,笑了一笑:“三哥若真是不信,不若亲身试试。”
她这番话倒是真的。当人气息奄奄时,呼吸是不易被察觉的,探鼻息判别生死是不可靠的做法。
“所以三哥看,确实是我命不该绝,”楚明昭说话间立起身,“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三哥的问题我也回答了。时辰不早了,我在此作辞。”
“等等。”郑氏与楚怀谦同时出声。
楚明昭回头,就见郑氏迎了上来。
“六姐儿,”郑氏想要去拉楚明昭的手,但手刚伸出去又似觉得不妥,收了回去,“六姐儿千万莫要将谦哥儿的事说出去……就当,就当看在我们孤儿寡母度日艰难的份上……”
楚怀谦忽然拉住郑氏,冷声道:“母亲何必如此言辞。”
郑氏不理会他,只是转身看着楚明昭:“至于当年谦哥儿袖手旁观的事,六姐儿也莫要记怪……谦哥儿也是身不由己,他还在娘胎里时就没了父亲,一心想要出头,撑起门户,让我过上好日子……”
“魏文伦的状况与三哥很像,”楚明昭迎视着郑氏,“不过魏文伦更惨,他家徒四壁,更没有可借力的本家,他是硬生生靠着自己走过来的,走得光明磊落。所以,说什么身不由己,不过是心太大,想要踩着别人上位而已。”
“你说得不错,”楚怀谦神色坦然,“但自古徂今,成大业者哪个不是冷心无情的?人各有志耳。”
楚明昭微微点头:“的确。”
郑氏见楚明昭又要走,忙忙拉住她,再三叮嘱不要将楚怀谦的事说出去,更不要告诉侯爷与侯夫人。又絮絮地为楚怀谦求情,让楚明昭莫恼了他去。
郑氏太清楚了,若非楚明昭,楚家早就倒了,如今整个楚家都要仰赖楚明昭,而他们母子两个更是需要倚靠侯府这棵大树,否则日子还不定如何艰难。所以万万不可惹怒楚慎夫妇,更不能开罪了楚明昭。
楚明昭端量郑氏几眼,道:“我可以不说,但请三哥好自为之。”言讫,回身便走。
她答应郑氏并非因为被郑氏说动,她只是不想拔出萝卜带出泥,再牵扯出更多的事,毕竟与之相关的很多事都是不可说的。
“六妹妹,”楚怀谦紧走几步赶上楚明昭,“范循究竟葬身何处?他如何殒命的?你细细与我说说。”
“三哥要去为他收尸?”
楚怀谦攒眉道:“我总是觉得,范循不会这样轻易就断命,所以想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楚明昭一面往前走一面道:“他若是没死,自然会回来的,届时你自己去问他。纵然他死了,你也可以让他给你托梦。”
楚怀谦眉头拢起。
这事情听着太离奇了。
楚明昭回到玉映苑小憩片刻,裴玑便亲自来接她了。
原本说好的是让她在侯府住上一宿,跟家人好好叙叙话,但裴弈听说她再度孕珠时,便催着裴玑去把人接回来,让太医们请个平安脉。
楚明昭听裴玑说,原本她公爹是恼她迟迟不回宫的,但碍着她怀孕,便不好发作。
“陛下相信那个说辞了么?”楚明昭拉着裴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