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列席在坐的夏侯惠,与众人推杯换盏了数番,便埋头在案大快朵颐了。
但吃着吃着,他就隐隐感觉到似是有人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自己身上。
一开始,他()
以为是自己身份使然,且夺了孙权羽保车盖而归令人羡慕,也让人忍不住打量几眼,故而也没有在意。但随着时间流逝,他感觉到那股目光似是黏在自己身上不动了,便有些奇怪的昂头望去,想看看是谁竟如此无礼。
那是一位年纪四十好几的将率。
不甚健壮,皮肤略带黝黑,皱纹爬满了额头,两鬓与胡须也早就被岁月霜染;面目还挺和善的,看起来颇为儒雅,从席位顺序可以推断出,他如今应是位居杂号将军或偏将军。
在淮南任职杂号将军之人,至少是一部兵马的将主。
这就让夏侯惠很是奇怪,自己来淮南任职数年了、各部兵马的将主都见过了,但当真就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刚从别地调任过来的?
但淮南兵马也就那么几部,也没听说谁要离任啊!
就当夏侯惠心里纳闷着,那将率见他目光投过来了,便笑容可掬的点了点头,举起酒盏遥遥邀了一杯。
对此,夏侯惠也笑容满面的举起酒盏共饮。
待放下酒盏继续用餐后,心里便打定主意,等下寻个时机去问问李长史那人是谁,弄清楚彼为何对自己颇为关注。
片刻后,酒饱饭足。
夏侯惠举目环顾,见宴席之中已有不少人面色酡红,也不乏早早离去而空席者,便想着与乐良等熟稔之人打声招呼然后自去。
不可免的,他也特地撇了一眼方才注目自己之人。
却是不料,那人似是一直在等着他看过来一般,竟再次含笑颔首,且冲着他遥遥拱手致意后便起身离席而出。
他这是有事寻我吧?
带着疑惑,夏侯惠陆续与各人打过招呼后,便也起身走出厅堂。
才刚跨出门槛,就见那人站在屋檐下。
且见他出来了,还先行礼自报家门,“夏侯将军,在下乃偏将军翟丹。”
翟丹
这名字不曾有过耳闻。
心中暗道声,夏侯惠也连忙拱手回礼,含笑客套道,“原来是翟将军。惭愧,在下虽在淮南数年,但寡与人交,故而不识翟将军当面。”
“不敢当。”
翟丹笑颜依旧,语气异常谦逊,“此乃我深居简出之故。虽我在淮南当值多年,但莫说夏侯将军,当今淮南半数将率应都不识得我。”
呃?
半数将率都不认识你.
该不会是
你在淮南没有具体职责,且还是有将军职而无一兵一卒?
所以,你寻我意欲何为?
一时之间,夏侯惠都不知如何接话。
不过,翟丹也没有等他作答,径直伸手向前虚引,“夏侯将军,请。满将军已然在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