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而入,熟门熟路的走进满宠的署屋。
满宠一如既往的拎着个小酒囊,端坐在案几后昏昏欲睡,李长史则是在侧位上闭目养神,但奇怪的是乐良竟是不在。
难不成,乐良还未赶到淮南?
带着疑惑,夏侯惠拱手见礼,“末将见过将军、长史。”
“嗯,坐。”
满宠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用下巴往李长史身侧的坐席一努,旋即又闭上了。
这是,还有
其他人过来?
“唯。”
应了声,夏侯惠步来就坐,也不由往身侧的李长史撇去。
但李长史只是睁眼对他笑了笑打过招呼后,便继续阖目养神了,也让他不敢造次,索性也学着耷目静静的候着。
好一阵等候。
署屋内除了满宠偶尔抿一口酒水、发出满足的声音之外,三人犹如木雕泥塑般死寂。
但很快,随着风尘仆仆的孙礼与安丰太守曹纂赶到,刺史王凌、张颖与乐羊等将主、就连犹抱病的张骑督都过来了。
噫!
看来此番是军议啊!
该不会是斥候打探到贼吴孙权将来犯了吧?
而满宠让我列席其间,是不是意味着我部也要临阵御敌?
哈哈哈~战功来了!
陆续给纷至沓来的各人还礼之余,夏侯惠心中满是期待。
然而,很快他就有些怀疑了。
就在最后赶到的张骑督就坐,满宠便让李长史主持军议,尽是问些各郡县与戍守点的粮秣囤积以及各部士卒轮休状况。且王凌还谈及了刺史府准备了多少冬衣、防具,岁末将给每部戎()
卒调拨多少酒水肉食犒劳等等。
搞得一直静静倾听的夏侯惠都有点犹豫——为了融入其中,我是不是也该将新军的状况禀报一番?
毕竟我与曹纂不同。
曹纂因为还领着安丰太守的关系,所募的士家新军都并入郡兵之列,隶属于刺史府;但我麾下三千士卒可是筑壁坞屯田在外,不管刺史府还是征东将军府都没有参合其中。
只不过,待偷眼看到上首老神在在的满宠,只是在听着个人的禀报时偶尔点点头,丝毫没有将目光撇过来询问之意,夏侯惠又将念头作罢了。
或许,他让我过来列席旁听,只是因为我也是淮南将主之一,不好将我却之在外罢。
夏侯惠隐隐有了觉悟。
也安之若素静静的倾听着,趁机了解一番现今淮南防务的状况。
军议持续小半个时辰。
最后,在满宠示意李长史与刺史王凌尽快给各部调拨冬衣、辎重等,以及叮嘱各人恪尽职守、督促麾下士卒不可松懈后便散了。
而看着各人陆续辞去的夏侯惠,也有了作别之意。
正好,可以寻鲜来寿春的曹纂叙叙旧,让他沽酒割肉饮宴一番,也算是此番入城有所得了。
但却是不料,他才刚想起身,就被席位离得很近的李长史偷偷扯了扯衣角。
这是让我且先留下之意?
不动声色的略略侧头看去,见李长史依旧与对席的王凌正核对着一些细枝末节,夏侯惠便又耷拉下了眼皮。
又是好一阵的等候。
终于,待王凌也缓步离去了,满宠的目光便投了过来,用早就浑浊的双眼定定的盯了他好一阵,才徐徐而问,“稚权今中坚将军矣,犹有以身犯险之胆略否?”
这是
用我临阵之意?!
有些百无聊赖的夏侯惠,顿时就亢奋了。
且觉得满宠的激将法很不适合:面对贼吴孙权,真不需要对我用激将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