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不成,是因为他们被自家细君王元姬的美姿容给惊艳到了?
夏侯惠心中道了句。
但转念一想,又掐灭了这个想法。
前堂之内的宾客或清贵或重臣,哪能因为一女子的容颜而变色啊!
呃~
对了!
方才接受嫁妆的时候,王家管事还插了一句,声称各种细软与财帛以及日常用品什么都已然装在车马上,与陪嫁之人同在门外候着了。
所以,该不会是王家准备的嫁妆太过于丰厚,令众宾客惊诧与羡慕了吧?
想到这里,夏侯惠不由微微侧头,将目光落在与自己并肩而行的王元姬脸上。
但却发现此时的她,眼眸中同样有些疑惑。
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嫁妆。
因为在当今礼法中,嫁妆归妇私有,不管是夫还是夫家都没有权力动用。
所以不是嫁妆的缘故?
那还能是什么!
正当夏侯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陡然在人群中发现了夏侯绩的身影。
这小子正不停的朝着夏侯惠挥手,兴奋得满脸通红,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今日是他迎新妇呢!
但夏侯惠还发现了一点,此时这个侄子的眼中尽是崇拜。
故而,他心中也倏然灵光一闪。
众宾客的神态便可,恐是与自己有关系
的确与他有关。
当他终于走出王家府邸的门槛时,便发现门外有甲士约莫百人在等候着。
从这些甲士的服饰上看,不难知道他们都是武卫。
武卫,乃是天子亲军,归武卫将军督领,职责是护卫天子曹叡的个人安危。
一作将率打扮的壮汉见他出来了,还大步过来行礼,朗声说道,“禀夏侯将军,在下奉陛下之命,引兵前来为将军开道、护威仪。”
言罢,也不等夏侯惠作答就返身向前引路去了。
他乃是许仪,已故武卫将军许褚之子。
这时,夏侯惠也终于知道众宾客表情有异的缘由了。
天子亲军前来护威仪,此等恩宠孰人不动容呢!
要知道,上一次天子曹叡派遣出武卫给臣子当护卫,还是蜀相诸葛亮兵围陈仓城、张郃引兵去救援之时,特别赐予的恩荣。
且那时候是军国大事,而此番不过是成亲啊!
两者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难怪陈泰等人皆满脸的与有荣焉呢!
原来,是因为来时太过于寒碜,如今归去则是无比恩荣了.
夏侯惠心中大畅。
尤其是在扶着新妇王元姬上车马时,还看到了她眼中正泛着亮光。
车马缓缓而归。
途经的街衢闾阎人头攒动,道贺讨喜之声连绵起伏,与来时的冷冷清清、无人问津截然相反。
也让孙叔绽放了满脸沟壑,尽情拿着早早备下的五铢钱撒向人群中。
因为天子亲军开道、士庶皆避让的关系,迎亲车马只用了约莫二刻就归到了城西小宅。
夏侯惠跳跃下骏马,前去将王元姬搀下车马,正想着前去给许仪作谢以及邀请众多甲士暂候片刻,好让他让人取来喜钱与酒水同乐呢,许仪就率先遥遥给他行了个礼后,便招呼麾下转身归去宫禁了。
来得突兀,去得也倏然。
不过想想,能被挑选为虎卫的士卒,根本也不差这几个五铢钱与几杯酒水。
所以也不算奇怪罢。
随着他们离去,先前被惊动的、住在此街道的士庶也罢了看热闹的兴趣各自散去,让宅前又恢复了冷清。
嗯,是真的冷清。
来参与夏侯惠婚事的宾客,就是随去迎亲的陈泰五人而已。
且夏侯惠高堂早就亡故,又没有宗族尊长在场,所以迎新妇入宅的沃盥、拜高堂尊长等其他礼仪,倒也不需要遵从了。
夏侯惠直接让孙叔等人搬运嫁妆入屋与安顿骏马,然后牵着王元姬入宅,坐宴答谢宾客来赴婚宴的情谊;将诸如“共牢、合卺、解缨、结发、执手”等礼仪流程,都放在谢宾客之后。
没办法,这是在洛阳城内。
此时日头已然偏西,如火的霞光映红了天际,没多久暮色就要降临了。
也意味着宵禁将至。
若不赶紧坐宴答谢宾客,恐会让他们因为时间不足、不得尽欢且是半饥半饱而归。
毕竟,夏侯惠这个宅院属实太小。
根本没有足够的房间让他们宿夜,且他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宿夜。
只不过,陈泰等人注定了是不能饱宴了。
因为就在谢宴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夏侯惠与王元姬才刚刚举盏邀众人共饮第一杯、还未开始觥筹交错的时候,在门外看护宾客车马的孙娄,便急匆匆走进来,行礼而道,“家主,有客来贺。”
竟还有客来?
我都没有邀请其他人啊!
且在京师洛阳中,我也没有其他亲善之人了啊~
闻言,夏侯惠讶然,将目光投在了自家七弟夏侯和身上。
无独有偶,陈泰与陈骞等人也是如此。
因为邀请宾客之事是夏侯和亲自操持的,如果还有其他宾客到来,那他也应该知道才对。
但此时的夏侯和同样很茫然。
见众人目光皆落在自己身上之际,还摊手而笑,示意自己也不知情。
好吧,去迎一下就知道了。
夏侯惠起身带着王元姬前去门口迎接,而陈泰等人也因为心奇皆随出来一看究竟。
待他们走出门往街衢而顾时,皆又讶然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