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天子会赏赐下什么~
如若是将我关内侯的爵位转为列侯,赐下一两百户食邑就最好了。
在夏侯惠的心中是如此憧憬的。
只是想拥有要食邑,而不是期待官职升迁。
一来,是身为宗室与谯沛元勋子弟,官职的升迁其实并不难。
就如秦朗、夏侯献以及曹肇等人一样,哪一个是因为身有战功而升迁的呢?
不就是熬着资历,等年纪上来就升上来了的嘛!
而夏侯惠觉得自己如今的年纪也不算大,若是天子与庙堂以功转迁他的官职,估计也是个秩品不变的杂号将军而已。
没有任何实际利益。
另一,则是现今的他对财帛愈发热衷了。
他是被刺激到了。
就在入秋的七月时,苟泉与张立为他招来的二十扈从,以家中有事等等各种理由辞他而去了十一位。
缘由是觉得夏侯惠待他们“不均”。
因为天子曹叡赐下资财养着的十位灊山遗民扈从,每人都是有百石俸禄的,而他们没有.
虽说灊山扈从食俸是特殊缘由的,但他们眼里就是夏侯惠待人不公。
尤其是,给夏侯惠当扈从属实太艰辛了。
终日跑去为士卒狩猎捕鱼不说,时不时还要作伐木取石的活计,伙食又差!
他们随着以身作则与士卒同食同住的夏侯惠,每日不是麦饭就是稻饭,半个月都未必见一次荤腥,更莫说是酒水了。
而曹纂的扈从呢?
曹纂每旬日都会出资让他们去寿春城里饮宴,酒肉不限量的那种!
都是将军扈从,临阵时都要搏命,凭什么他们平日里还要主动“吃客耐劳”啊?
从泰山郡招募而来的扈从们,一开始只是私下腹诽,日积月累之下慢慢变成了怨恨,最终在秋七月的时候,有一人迎来了家书,便以至亲身体不豫为由辞别了夏侯惠。
也引发了其他人的有样学样。
在那时候,苟泉与张立都被激怒得拔刀了。
毕竟,夏侯惠信任他们,让他们招募部曲扈从,结果这些桑梓乡里却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但夏侯惠没有计较。
不仅让所有想离去的扈从皆如愿,还寻了曹纂借了点资财,给他们当作路资。
用他的来说,他没有财力将所有扈从都一视同仁,那便是他的过错,所以众人离去也无可厚非,没有什么好指摘的。且对依旧留下里的九位泰山郡扈从许诺,日后待他俸禄有富余了,定会按着每人百石的定额,将如今的亏欠悉数补上。
自然,他又开始汲汲于财帛了。
也无比期待着贼吴孙权快点兴兵来犯、让他得以凭借战功获得赏赐了
对了,在被天子曹叡召去许昌宫期间还有个小插曲。
因为此番伴驾东巡的天子近臣中,散骑常侍王肃也在列,在闲暇之时夏侯惠也与他小聚攀谈了下,久别从逢、言笑晏晏。
就是在分别时,王肃还如此叮嘱了声。
“稚权外出淮南任职两年有余矣,如若军务不甚繁忙之时,也应当告休归来京师洛阳会会亲友故朋。”
对此,夏侯惠自是随口便应下了。
想着此不过是寻常的作别之语罢了,但待他驰马归寿春,沿途偶见有黎庶百姓之家婚娶的时候,才猛然发觉王肃此话是意有所指。
他女儿王元姬的及笄之年乃是去岁~
笄,谓结发而以笄贯之,以示已然到了出嫁的年岁。
但因为夏侯惠被夏侯衡赶出家门的关系,并没有尊长为他操劳亲事,且他又一心扑在建功立业上,以致二人的婚事搁置了下来。
出身高门的王肃,碍于颜面且知道夏侯惠被天子委以组建新军之任、正是诸事繁多的时候,故而也没有让人催促过。
如今谋面了,自然也会隐晦提醒一下。
毕竟,现今都是仲冬十一月了,明年他女儿就迎来十七岁了,但仍不见夏侯惠请尊长来将迎娶的流程走完!
公卿权贵之家,本就备受他人瞩目。
王肃不可想一些好事无良之辈,在市集中拿他女儿当龄而不婚嫁之事,来当作茶余饭后的嚼舌趣谈。
而夏侯惠后知后觉了之后,也开始思虑着自己在京师洛阳中的友朋,有谁的身份是可以代为下聘等忙碌婚娶之事者。
只不过他都归到寿春了,仍没有合适的人选。
没办法。
除了自家长兄夏侯衡之外,他在洛阳还真就没有什么相善的尊长。
而基于先前兄弟之间的私下约定,夏侯衡是不能再出面的。
烦恼之下,他索性便将此心思抛开了。
丈夫当求建功立业耳!
何为琐碎扰心!
他是这样安慰自己的,然后全心投入到与庐江太守孙礼、张骑督以及将军张颖与乐方等人计议偷袭皖城的战事筹备中。
是的!
偷袭皖城的各部兵马的将主,天子曹叡与满宠已然定下来了。
各自分工也明确了。
张骑督不必说,乃是引骑兵接应他们归来的。
而原先没有在偷袭计划中的庐江太守孙礼,则是因为参与过石亭之战且性情沉着的干系,被天子曹叡亲自指为此战前督,调度各部具体执行偷袭皖城,且以便宜行事之权率领安丰与弋阳二郡的郡兵负责焚城迁民。
将军张颖乃是满宠表请的,乐方是他的副职。
他们二人将率领本部三千精锐作为本次偷袭的中坚主力。
至于夏侯惠和曹纂督领的新军嘛
满宠觉得成军时日太短不宜参与这种战事,本不打算动用,但奈何天子有令让他们去蹭功绩啊~
不过,有时候,无心插柳柳成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