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恩抬起的胳膊微微发抖,长时间把持平行于地面的持枪姿势,她的手早就酸痛地受不了了,身处这样寒冷的冬天,然恩稚neng的脸上却热汗津津的。
即使如此,短暂地等待伊凡放好瞄准目标后,然恩还是马上抬起沉重的胳膊开始s击。
“今天就到这吧。”这一梭子打完后,伊凡按下了她要往弹匣里装子弹的手。
“我还可以的。”然恩坚持道,原本她以为自己的准头还算可以,结果现在打这些啤酒瓶,竟然才两到三发才能命中一次,越往后,她的t力消耗地越多,准头越差,她心里就越着急,不想就这么停下来休息。
“你只管今天吗?明天不用继续练了吗?”伊凡收走她的枪,手指cha进她颤抖的指节,从指头尖开始,慢慢给她按r0u起来。
“唔…”然恩痛哼出声。
“你现在觉得还可以继续,等今晚睡一觉,明天起来你才知道厉害。”他的力道轻柔,宽大的双手按r0u开她紧绷的手臂肌r0u。
然恩抿唇,看着他低下头时乌黑的睫羽:“你认识我对吧。”
少年倏地抬头,他手上顿了顿,绿se的瞳孔显出讶异,岔气似地侧过头咳了咳。
“为什么这么说?”
“我早就想问了,”为她按摩的手掌继续动作起来,然恩刚流过汗的脸颊红扑扑的,暗紫se的瞳孔好奇地盯着他:“你见到我时的表现,还有这几天的相处,说是刚认识我,说不过去。”
伊凡唇角g了g:“你说的对。我早就认识你了。”
像她这样的nv孩这么多,他为什么会留心她呢?
因为某次他在b萨餐馆吃饭的时候,咳嗽犯得很严重,按在嘴上的布巾拿开,上面刺目的几团血迹让身边早就不满侧目的人们脸se骤变,骂骂咧咧地像是避瘟疫一样避开。
肺里烧灼的难受让伊凡抖着手,将染了咳血的布巾翻了个面捂在唇上,止不住的重咳让黑发少年脸上咳出不正常的红晕。
“咳!”
“咳咳咳!!”
此刻他不是嘉布尔手下最好的杀手,只是一个虚弱的病人。
“你还好吗?”
伊凡睁开眼,看到有着暗紫瞳se的nv孩,她没什么表情地给他递上了g净的卫生纸,纸并不多珍贵,只是餐馆里给每张餐桌都会配备的东西。
少年愣了下,从nv孩的手里飞快接过纸巾,堵在肺里的咳神奇地舒缓下来,让他可以完整地说出两个字:“谢谢。”
可是然恩没有听见,因为远处有人高声骂道:“我的酒呢?!臭丫头知不知道该优先伺候谁?!想si吗?”
伊凡看着她迅速地转过身向那边赶去,她还是没什么表情地,在那个大呼小叫的青壮年跟前低着头,轻声地说对不起。
“有这么回事吗?”然恩惊讶:“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我的事?!”伊凡换了她另一只手按,听她这么说,猛地将她扯到了面前,要吓她:“想si吗?!”
他就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突然发难唬住人了就开心,然恩已经知道了,就不会再上当,她看着面前少年清俊的脸,心里奇异地颠了颠。
“没关系,然恩,”伊凡噗嗤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尖,眼se漂亮的绿眸像是起伏的春意,他说:“我记得就行了。”
在据点待了一个多月,今天有些不一样的事情发生——嘉布尔召集手下所有人集合。
然恩和伊凡、吉诺他们所有人赶到时,恰好撞上龅牙凯奇一行人。
见到领头的伊凡,凯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妈的病痨鬼。”
然恩皱眉,她转头去看伊凡,他的表情没有变,似乎这样的事情已经是稀松平常了。
凯奇转眼看到她,肥手嚯地向她一指:“你?!”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聚集向了然恩。
“你怎么还在?”龅牙凯奇嫌弃地怪叫起来:“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吓得p滚尿流了。”
他噔噔噔走过来,肥厚的手掌抓向然恩,“没断n的小丫头,回家找你妈吃n去吧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然恩要抬起来ch0u开他的手收了回去,她面前黑发少年向前半步,她这日子营养跟上了,长高地倒是快,现在大约有伊凡下巴高了。
“说归说,别动手啊。”伊凡指节抵了抵唇,低低地咳了两声。
凯奇嫌恶地后退几步:“痨病鬼你找si。”
他脸sey狠,右手忽地向腰间0去,然恩瞳孔一缩,“小心!”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他唰地掏出了枪,就要举到伊凡的脸上。
然而,凯奇的胳膊维持着半弯在空中的姿势,他狠厉的神情有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慌张。
然恩只感觉眼前一花,安稳站着的伊凡不知怎么,就已经在凯奇掏枪地过程中,把枪口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好快!
她愕然地看着少年苍白的侧脸,回想起他枪杀保利那时,原来都没使出他千分之一的实力。
“看你病成这样,拔枪的速度怎么还没有退化。”凯奇g巴巴地笑道,心里暗骂着,难怪伊凡三天两头咳血,老大都还在用他,也不怕误事:“看这事闹的。”
他动也不敢动,眼珠子转到然恩身上,那颗龅牙笑得丑极了:“我就是看着小姑娘亲近,想逗逗她,开个玩笑嘛伊凡。”
伊凡也笑,“我也是,开个玩笑。”
嘴上这么说,枪倒是没有往回收的意思。
“都把枪收起来!”坐在主位上的嘉布尔像是才看到他们这么大的动静一样,出声喝止,“像什么话!”
伊凡和凯奇齐声应是,他们走到嘉布尔身边最近的位置,左右各坐下了。
然恩和吉诺他们站在伊凡身后,听嘉布尔清了嗓子开始说正事。
“ai尔兰人太嚣张了,得给他们点颜se瞧瞧。”芝加哥的地下势力,由意大利人和ai尔兰人南北各占据一边,中间有一条两边默认的一条分隔线。
可是ai尔兰那边动作频繁,不光在他们这边开设了地下赌场、妓院、高利贷,摆明了要抢他们的地盘,而且运货的卡车不交过路费,就从他们的地界开过去。
“ai尔兰那些土豆黑人不守规矩,当我是吃素的?”嘉布尔冷笑一声。
“让他们好看!”
“送他们上西天!!”
围站着的小弟们群情沸腾。
“大展身手吧小的们,这件事办好,我会论功行赏,”嘉布尔单手撑着他的秃顶,钱自然是少不了的,最重要的是,“为我们的事业做出功绩的兄弟们,一个不少,我都会给你们提等。”
这句话一出,大家的眼神都爆发出了跃跃越试的兴奋光彩,尤其是凯奇。
黑手党等级森严,正式加入后,从最低等的头衔“新兵”开始,往上是有一定经验的老人“上等兵”,然后是可以带领一批人的“下士”,再高就是组织副头目头衔“中尉”。
他们这个帮派,上一任中尉去年因为纠纷被人炸si在家里,新的中尉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来,大家都默认要么是凯奇,要么是伊凡,但是后者有病在身,凯奇不把他放在眼里——早si晚si都要si的东西罢了,他自然认为自己便是不二人选。
现在嘉布尔说这话,自然就是准备要把凯奇提上去了。
“老大,卢b奥那边来人了。”看守门口的小弟0到嘉布尔身边,询问他要不要放人进来。
嘉布尔点了头,随即穿着黑se大衣的瘦高男人就被人领了进来。
“卢b奥派人来我的地方,也不打个招呼?”
男人说:“抱歉了嘉布尔,我事先也没想到会找到你这来。”
然恩见他环视一圈,视线若有所思地停在了自己身上,心内莫名地打了个突。
“看来就是你了。”
主位上的嘉布尔,桌上的下士品级的小头领,还有站在各头领背后的一杆人等全都看了过来。
然恩指了指自己,问:“我?”
“紫se的眼睛,你是然恩·萨伏伊?”
她点头。
“跟我走吧。”男人向她招手。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然恩没有动。
“怎么回事?”嘉布尔狠狠皱眉,“卢b奥把我的地盘当菜市场了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嘉布尔向来跟卢b奥井水不犯河水,是因为他们经营的范围不同,谁也不碍着谁,嘉布尔开赌场,酒庄,卢b奥则是芝加哥最大的妓院老板。
站在嘉布尔身后的几人随着他越发高亢的语气,不约而同把手伸向了上衣内袋。
“她爸爸已经把她卖给了卢b奥,”男人淡淡道:“我们付了货款,到了交货的时间,她还没来,所以卢b奥派我来找人,只是没想到她现在在你这里。”
【“我已经把你卖给了妓院!”】电光火石间,然恩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她咬紧牙,太yanx嗡嗡地响,她当时只以为爸爸只是刚有这么个念头,没想到连钱都收了!
可是然恩没在他身上搜到哪怕一美分……大约又输光了。
混账东西,连si都不安生!
然恩喘着粗气,听到瘦高男人催她:“不想挨打就快点跟我走。”
“她现在是我手上的人,”嘉布尔出声道,让别人在他的地头上把人带走,他脸上不好看,“这笔生意卢b奥付了多少钱?”为了自己的面子,他准备赔钱了事。
闻言,然恩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男人冷笑:“你要赔?我劝你不要掺和进这桩事。”
“什么意思?”
“想赔钱,可不是赔当时的成交金额就能了事了。”
笑话,嘉布尔不屑,不就是想多拿钱吗?他有的是,“你就说多少钱吧。”
“你知道她这样的处nv可以给他们赚多少钱吗?”男人凌空指向她的眼睛:“拿她这双意大利裔少见的紫se眼睛当卖点,少说也能一年也是十多万刀上下。”
“嘉布尔,芝加哥不是只有你一伙意大利黑手党,要是你不想跟卢b奥作对,想要赎她,至少也要拿出来五十万刀。”
空气里响起此起彼伏的ch0u气声。
嘶——这么笔巨款。
凯奇乐了,奇异地打量这个还未长成的小丫头,她这么值钱呢?
嘉布尔面上不好看,他虽然有钱,却不是冤种,怎么可能为了个刚见了一面的手下花这么多钱?!只能挥挥手,刚准备松口让人把她带走。
“等一下。”然恩看向嘉布尔,“老大,可以借五十万刀给我吗?我会还的!”她攥紧的拳头指甲已经cha进了掌心r0u里。
她努力表现地镇静一点,可暗紫se的眼里还是泄露出一丝慌乱。
“还?我借钱出去每个月多少个点的利息,借出去五十万,还回来可就远不止了。”虽然知道然恩本身是无辜的,可到底是因为她的事让嘉布尔在手下人面前丢了脸,他对她语气就很不耐。
“就是,你还得起吗你?”凯奇应声嘲笑道。
然恩反问:“我为什么还不起?你觉得我赚不了钱?我做黑手党就是为了赚钱,在坐的大家都可以赚钱,也都相信以后会赚大钱,为什么我就赚不到?”
从前然恩的家,一家三口都是靠她养起来的,她不服,眼眶发热,哽着声音坚持道:“我就算一年两年还不起,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总能还上,我每个月总不会少了该还的钱就是了。”
然恩希冀地看着嘉布尔,嘉布尔抓了抓没几根毛的头,他避开她的视线陷入沉默。
“别混这行了,你混地明白吗小丫头?”凯奇哈哈笑:“躺着挣钱不是很简单吗?五十万美金啊,我都羡慕你哈哈哈哈哈。”
然恩小臂微微发着抖,她冷冷看着凯奇龇在空气中的龅牙,反讽道:“这么羡慕?你也躺着挣钱啊,是没人想买你吗?”
“你!”凯奇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他气得口水都飚了出来:“臭丫头!小b1a0子!你si定了!”
“好了。”瘦高男人叫停了这场闹剧,要是她脸上挨了打可是会影响售卖价格的,他向她走过来,冰凉的手以成年人绝对的力量握上了她的手腕:“跟我走吧,别再打扰嘉布尔了。”
“小然恩!”站在然恩身边的棕发少年吉诺担心地着她,急促地喊了她一声。
“嘉布尔!”然恩挣扎着回头望着那个秃顶的男人,她鼻头发酸,“嘉布尔!”她说不出再低姿态的哀求的话,只能一声声喊着老大的名字。但她的乞求透过泛起血丝的双眼完完全全地传达了出来。
嘉布尔点了根烟,不去看她。除了凯奇津津有味地欣赏她被拖出去的过程,桌上各队的小头领都觉得无聊似得,小声聊起了别的事,伊凡…伊凡压着唇,重重地咳了起来。
不过是同事关系,没有人愿意冒着风险为她掏这么大一笔钱。
凭什么?
凭什么?!
难道因为她那个si掉的爸爸单方面的决定,她的生命就只能这样了吗?愤怒不甘的血ye冲刷着然恩的每一根血管,她双脚sisi地粘在地上,对抗着男人的力道。
脚底在地上摩擦着拖出去半米长,男人对她的抗拒很不满意,转回身预备把她扛起来。
正当此时——
“我帮她还。”
清朗的少年声音响起,然恩错愕地望回去。
黑发少年站起身,与苍白的面se不同,他好看的绿眸朝她眨了眨,像是隐藏湖泊忽闪着向她打开了入口。
“伊凡!”吉诺惊呼出声:“你哪有那么多钱!”
伊凡应道:“没那么多,所以要跟老大借啊。”
“病痨鬼,可别见什么事都要逞强。”凯奇嗤笑道。
“伊凡,你想清楚了,那可是五十万美金啊。”嘉布尔提醒他。
“我知道。”伊凡说:“老大,你不信她,也不信我吗?”
然恩不甘地快要沸腾的血ye突地缓释了温度,她怔怔凝望着他清俊苍白的脸,周身都安静下来,她只听得见他的声音。
“在座诸位,俱为见证。”
“从今天起,然恩·萨伏伊的债务,由我伊凡·美,报导联邦政府禁酒成果显着,宣扬他加文·丹尼斯年轻有为。
“少废话。”加文推开她,一脚踹开门。
“不要!”
敞开的大门伴随着然恩的惊叫,加文充耳不闻。
可下一刻,青年琥珀se的瞳孔在看清房内的情形时震颤了下。
宽阔的房子,里面空空荡荡,一览无遗,不要说酒桶了,这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加文猛地转头,看到然恩得意地笑,“不是吧警司先生,租房子也犯法啊。”
他被耍了!加文攥紧拳头,回过味来他得到的是然恩专门放给他的假消息。
相机咔嚓咔嚓对着空房子响个不停,加文眼里含着愠怒,招呼不知所措的手下人,“我们走。”
然恩挡住了他的去路,她抬着下巴,眼神玩味:“联邦调查局错查了好人,强闯民宅,暴力执法,也不给我个说法吗?”
相机随着她的话对准了他们两人,加文眉头一跳,喉结狠狠地滑动了下:“是我执法不当,完全是我个人的原因,我会向联邦调查局上报我的……错失。”
然恩伸出手,在镜头前,笑意盈盈地,“没关系的,警司先生,下次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就好了。”
加文面容沉地快要滴水,他千万般不情愿地伸出手,同她握了握。
再罪恶滔天的罪犯,手心也是温暖柔软的。
加文抛开这个念头,借势向前,揽住她的肩,凑到她耳畔,压低声音:“你别得意。”
然后迅速退开,带着人颇有些灰溜溜地离去了。
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越来越多的神奇东西被开发出来。
加文已经这些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产生了厌倦,这次执法错失被电视台记录下来,他遭到了联邦机关的警告。
青年开始思考究竟要如何一击即中扳倒然恩时,瞌睡时便来了枕头。
看到了窃听器的信息,加文当即就通知了手下探员,“让上面调一套窃听设备过来。”
“可这是新研发出来的技术,不光还没有在执法部门投入使用,更重要的事这种设备很稀缺,总部有没有都还另说,不是我们想要就能要来的。”
“就说我要用,听不懂吗?”
手下愣了愣,只能点头,去给总部发电报。
原本手下只是出于对上司的服从才申请的,可没想到第二天,芝加哥的联邦政府机关就来了从纽约来的军用汽车!
由专员护送了最新一版的窃听器,交到了加文手里!
他们不是不知道加文的身世不同寻常,却还是既震撼于他的手眼通天,又为调查然恩·萨伏伊的过程得到这么大一份助力而欢欣鼓舞。
他们在加文的授意下买通了金肯莱泊酒店的清洁工,让人把窃听器装到然恩最常用的套间里的客厅吊灯。
这下子,然恩·萨伏伊还怎么逍遥?
纽约的赛马场有专供富豪名流使用的停机坪。
只是这有备无患的设施,平日里都鲜见人影,今天,这里竟然罕有地迎来了贵客。
螺旋桨的气浪停息,然恩摘下耳机,下了飞机,她身后跟着的是安杰洛和艾拉。
招待员引她到了洛l佐的坐席处。
赛马场保留了一些自然特se,紫藤花盖住了巨大的遮yan伞伞面,像是凭空生长出来的花冠,繁复的花枝蜿蜒层叠,如梦如幻。
垂下的浅紫se花枝下,是洛l佐温雅的容颜。
见了然恩,男人沉静的黑眸像是浩瀚的海洋因着惊喜的风而danyan。
洛l佐伸出右手,迎接她,同时朝乔治吩咐道:“去把苏格兰新产的威士忌拿上来。”
然恩手指搭了搭他的手心,她的手掌碰到了他的腕表,凉意让她很快收回手,坐上了安杰洛为她拉开的椅子。
安杰洛一只手搭在她椅子靠背上,男人充满爆发力的高大身t随意站着,艾拉则站在然恩身后另外一侧,安静退后一步。
“那匹白se的马很漂亮,”然恩取过洛l佐亲自斟给她的威士忌,这世上能得到纽约教皇阁下亲手倒酒荣幸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
nv人倒是像受用惯了的,看着赛道上候场的众多马匹,“旁边那匹黑se的也不错。”
“要押个注吗?”
赌马吗?然恩0了0鼻子:“我没玩过,买哪支赢面b较大?”
“你随便买吧,”洛l佐说:“我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然恩懒散地哇哦了一声,掏出钞票:“那我就盲狙了,买那匹黑se的吧。”
“可是b赛要开始了。”然恩靠到洛l佐肩上,暗紫se的双眼blgblg瞧着场上的马,就算是洛l佐有门路,时间这么仓促,他也很难决定结果吧。
“阁下想让那支赢,哪支就赢。”乔治取过她的钞票,向后台去了,“b赛开始了也是一样的。”
起跑枪响的一瞬间,场面上驹马奔腾,然恩一开始看好的那匹白马遥遥领先,而她下注的黑马落在了四五名开外。
观众席哄闹的加油声沸腾,在一个转弯之后,黑马终于反超,来到了第二名!
然恩想吹个口哨,却不会,只发出了呼呼的气音,她大笑着按着洛l佐的肩膀起了身,冲到护栏边,洛l佐笑眯眯地看着她双手环在嘴边大喊:“马儿跑!马儿快跑!”
可是白马实力超群,已经跟其他马儿划出了无法超越的差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白马稳c胜券时,它却突然发了狂,嘶鸣着横冲了出去!
场面哗然,在白马失控的当口,黑马冲线!
然恩意犹未尽地转身时,看见乔治已经低眉顺眼地站回了洛l佐身后。
“我选的马儿神气极了,安杰洛,你去把它买下来,现在就把它空运回去给我妈妈送去。”
安杰洛惊诧,然恩平时见到什么玩意觉得好就往家里送都可以理解,“别的东西也就罢了,可是给夫人送马,有什么用呢?”
需要什么作用?然恩哼笑:“放在那里当个活摆件,让妈妈看个新鲜就是它作用了。”
“少爷呢?”沉默寡言的艾拉突然问,听到她提到阿洛伊斯,然恩觉得麻烦般,啧了声,而后又补了一句:“安杰洛你挑一挑,给那小子也送一匹过去吧。”
“拉斯维加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想要抢占市场,就靠我们赌场现有的t量可不行,得扩建,扩张规模,我让吉诺算了一下,没有几千万拿不下来。”
来钱最多的私酒业因为加文捣乱,这段日子然恩账上的流水斩掉了不少,她一时拿不出来这么多现金。
然恩只是开了个头,洛l佐温和好听的声音就接到:“我会让乔治往你的账上划一亿美金。”
然恩忍不住侧目,知道他有钱,可是,“用不了这么多。”
“我过段时间要出趟国,去古巴看看,暂且帮不上你什么,这些钱你先拿着花。”
然恩就笑嘻嘻地凑过去吻了一下男人的唇角。
洛l佐侧过脸,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了她的后脑,男人温柔的黑眸被暧昧的柔情渲染出诱人的张力,然恩贴上他温软的唇,上半身紧贴着他的x膛。
隔着昂贵厚实的西服,然恩也能感觉到他顿促的x口起伏。
男人sh热的呼x1拂过然恩的鼻尖,她张开嘴,由他t1an吃她浸了酒意的舌。
脊背上泛上熟悉的su麻,然恩伸手,环住洛l佐包在西服里劲瘦的腰,带着茧的手掌从男人另一侧腰线伸进去,熟稔地摩挲。
微风习习,然恩半掀起眼皮,赛场上劲热的呐喊像同她隔着另一个世界,越过洛l佐鸦羽般的轻微颤动的睫毛,穹顶上是紫藤花瓢泼的颜se。
他们分开时,洛l佐粉调的唇瓣透出靡丽的yan红来,r0u眼可见的嘟起,放到他这样一个成熟沉稳的男人身上,显得额外se情。
然恩本来是准备谈完事就走的,此时却被g住了,她拿额头轻轻顶了顶他的颈窝:“我明天再回芝加哥。”
“好啊。”洛l佐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发顶,他温柔的语气话锋一转,“听说有个fbi警司盯你盯得很紧?压力很大?”
然恩脸se僵了僵,旋即口气轻松道:“没关系,我会处理。”
一个黑手党,说能处理警探,就像是老鼠说要处理猫,滑稽可笑。可是洛l佐没有笑她,也多加置喙,只是说,“要是撑不住了,随时找我。”
“嗯。”
回到金肯莱泊酒店,听说洛l佐为他们的赌场注入了一大笔资金,吉诺松了一口气,玩笑道,“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可是洛l佐阁下掏钱的样子是真帅吧。艾拉,是吧?”
当时除了然恩唯一做了见证人的艾拉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给他装上了,”安杰洛嗤之以鼻:“咱们是拿不出钱吗?”
“说p话没用,”然恩踢了他一脚:“钱拿到手才是真的。”
安杰洛说话还是dd:“老大,我能ga0钱,到时候用咱们自己的。”
酒卖得少了,哪里有钱就从哪里拿,安杰洛的想法很简单直白:“我带人去抢银行。”
这种事对从前的然恩不说是家常便饭,起码也是常规项目。
只是从她借着禁酒令的东风暴富之后,连抢银行的挣钱效率都有些瞧不上了。
但是现在家大业大的,需要用活钱,也顾不上挑三拣四的,然恩就同意了。
没有人想到安杰洛会在抢劫银行的时候被加文抓个现形!
警方审问中,安杰洛一行人恪守缄默法则,什么也问不出来。
意料之中的事,加文也没有再在审讯上下功夫。
然而这只是一个引子!
加文指控安杰洛是受然恩指使,同时不知道怎么搜罗来的人证物证——以贩酒、洗钱、敲诈勒索等数项罪名对然恩提起诉讼。
这次抢银行的路线、时间,当他们商量这些计划的时候,房间里只有然恩,安杰洛,吉诺,艾拉四个人!
消息难道是从他们自己这里走漏的?
换成任何一个人,然恩都相信他们有背叛的可能。
唯独是他们,一旦事发,他们也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这样的事只要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就不可能做出来的。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实在是想不通就只能搁置下来,眼前还有危机等着她去解决。
然恩生平第一次锒铛入狱,安杰洛也被收押,吉诺正在接受调查。
恶魔之紫的势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
吉诺和艾拉来监狱里探视然恩,这件事本来是没有通知阿洛伊斯的,本该在好莱坞拍戏的男星,不知道怎么得到的消息赶了来。
青年推开他们两个,不沾yan春水的手指悦目地像是瓷娃娃,他攥着狱门栅栏,着急地对然恩恳求道:“姐姐,让我进来陪你吧!我不让你一个人坐牢!”
“你以为坐牢是好玩的吗?”然恩本来就头疼,此时更是扶额,“一会跟吉诺他们回去!”
阿洛伊斯才不管呢,他只要跟在她身边,“姐姐,你不要我进来,我就去杀人!放火!我这么有名,警察一定会马上把我抓起来的!你就让我陪着你吧!”
然恩倒x1一口气,拳头捏地邦紧。
她知道阿洛伊斯犯起浑来真会做出这种事,只能让吉诺安排,随便给阿洛伊斯头上安点不痛不痒的事,把人留在监狱里。
阿洛伊斯“伏法”的时候,还把他拍戏的片酬全给了吉诺,要他拿去打点,让自己和然恩住在一间牢房。
进都进来了,也无所谓一不一间。
正好拿钱打点牢房里伙食和住宿也不用再花第二份钱。
统一给这两位弄到最好——睡的是席梦思,吃的是澳洲龙虾,喝的是拉菲红酒。
除了背景是牢房改不了,跟五星级酒店也差不了多少了。
住得再好,然恩也不会甘心就这么蹲监狱,她心里很烦,她从来没在别人手上吃过这么大的亏。
加文算是她遇到过最厉害的对手,吉诺和艾拉不光要稳住外面的事,还得时时进来探视,跟然恩一起商量怎么办。
“判决书下来了,判了5年。”吉诺叹气。
像是这种帮派老大坐牢的情况,通常是老大在监狱里执掌帮派大小事务,心腹们定时进来汇报,听从老大的决策。
等到刑期结束,老大还是老大,小弟各归各位。
可……5年啊。
然恩猛地锤向了栅栏,“咚”一声,她呼x1急促,拳锋上是猛击钢铁后留下的血迹!
阿洛伊斯惊呼出声,急忙跑过来,细neng的双手捧着然恩的手,满眼疼惜。
艾拉无甚情绪的眼睛凝视着阿洛伊斯,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她叹道:“要是洛l佐阁下在就好了。”
然恩ch0u回手,当即发了火:“遇到事就要靠别人,我还活不活?你们又是g什么吃的?!”
因着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在场的三个人都吓坏了。
半晌,吉诺才敢出来打圆场:“艾拉也是好意。”
艾拉磕磕绊绊地说着对不起,然恩按着额头,让他们全都滚。
阿洛伊斯有自己的床,可是他放着床不睡,抱了枕头被子过来,安顿在了然恩床边的地上。
席梦思给他身下垫了三床,阿洛伊斯还是被咯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却咬着牙也不走,留在这里不挪窝。
青年身上的香水味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萦绕在然恩身边,本来她觉得夜里是难成眠的,这晚竟然睡得很好。
第二天起来,喝着冰镇威士忌,嘴角被辣了下,然恩伸手一0,才发现长了个上火的泡。
“c。”
她酒也不喝了,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躺在床上静静思考,脑子里一团乱麻。
然恩烦躁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是几沓绿se钞票。
阿洛伊斯拿着钱跪在床边,垂着头正对着然恩:“姐姐给我买的赛马,现在这么难,我托朋友帮我卖了,勉强帮姐姐缓解一下压力。”
青年柔软的金发无风自动,笑眯眯垂眸看她,像是个等待夸奖的漂亮jg灵。
“交的什么几把朋友,吃了你多少回扣?!”价值几百万的纯血马,被他贱卖了,虽然然恩自己的钱也不是好道来的,但她还是眼前一黑,压力缓解不了一点,更大了!
然恩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骂声都有些无力:“你是猪吗?”
阿洛伊斯被她说了,按着发红的眉心委委屈屈地看着她,他哪有什么朋友,跟班罢了,敢黑他的钱?出去了再收拾那狗胆包天的gui孙子!
眼下阿洛伊斯只是瘪着嘴:“我只是想帮姐姐的忙嘛。”
然恩从他手里取过钱,“你不会自己拿给吉诺吗?”
“那样姐姐不就看不到了吗?”阿洛伊斯又笑得灿烂,双手叠在然恩床边,下巴撑在手臂,他眉眼弯弯:“看不到我为姐姐做的事了。”
“我真服了,”然恩简直是气笑了:“说你笨,你还有些鬼机灵。”
然恩坐在床上,双手抓着自己ch11u0的脚踝,眼睑低垂望着阿洛伊斯:“你就一gu脑地跟我进来了,要是我就出不去了呢?”
阿洛伊斯想也不想,理所当然道,“那我就一直陪着姐姐。”
然恩笑了笑,心情被他一通搅合,似乎没有那么郁闷了,她伸手捏了捏青年瓷白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