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准备好礼物,选定了日子便往郓城去,但在她动身之前,赵驹的赵家军先动了。
因为她和苟晞、皇帝关系特殊,她不可能带太多军队进入兖州,所以她只选了一千亲兵随行。
同理,她也不可能就带一千人就进苟晞的地盘,在她进入兖州那天开始,赵家军便陈兵于兖州边界听命。
赵铭将人送到城外,难得心平气和,只是说出来的话依旧不太中听,“看,就算你给皇帝和苟晞准备了重礼,你也不敢独身前往郓城,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确定送了重礼就有用?”
赵含章:“您说晚了,金佛都装好箱子了,再打开来也太过麻烦了。”
一旁的傅庭涵道:“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赵含章点头道:“你回洛阳去吧,等祭天结束我也要回洛阳的,郓城很安全,你放心。”
这一次许多刺史藩王都会去,她赌苟晞不敢扣押她,更不敢杀她。
赵铭道:“我过两日会出门巡视,你每日都要往边界送消息,我们要是有一天收不到,大军就会向兖州进发。”
“好。”
赵含章这才上马,带上范颖和明预等一起走。
不错,这一次,赵含章带上了明预,特意让他从洛阳回来的。
祭天嘛,论礼的地方,这一次去郓城,朝中极有可能会论礼,打嘴仗,这种事情得带上嘴皮子溜,读书又多的幕僚。
而明预不仅两者皆占,他在兖州还有很多熟人,真发生冲突,他的人脉能用上。
从陈县到兖州边界快马需要两天,赵含章提早出发了,所以放慢速度走,顺便还能看一看路上的夏播情况。
这会儿,春小麦基本上都晾晒好入库了,地里的夏播已经结束,种下去的大豆长得快的已经有两指高了,慢的也冒了芽,
赵含章看得欣喜,只是偶尔抬头看着天上的大太阳还有些忧伤,虽然大豆耐旱,但也需要雨水啊。
上次下雨是八天前。
明预和赵含章同坐一辆马车,主要是可以一起下棋,他看了眼棋盘,再顺着赵含章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不由笑道:“使君放心,我昨夜观天象,再看今日的云层,明日应该会下雨。”
赵含章:“您还会看天象啊?”
明预:“给人做军师,什么都得会一点,尤其是看天象辨方向,辨雨雪晴阴。”
他道:“要是今日风大,或许等不到明日,半夜就要下雨。”
于是晚上露宿的时候,赵含章就让人选地势稍高的地方扎营,搭好帐篷,到了后半夜,果然噼啪啪啦一阵雨落下。
赵含章从木板床上坐起来,披了衣服就往外走,睡在她不远处的听荷惊醒,连忙要起身。
赵含章按了按她道:“你躺着吧,我出去看看。”
她穿上蓑衣,戴上草帽,出去巡营,曾越也正好出来,看到她,立即迎上来,抱拳道:“使君!”
赵含章点点头,问道:“可有营帐被淹?”
“没有,水往低处走,我们都避开了水道和低处,只是木板不够,有些士兵是以衣裳铺地而眠,虽然扎了帐篷,但这水渗进去也不好睡。”
赵含章皱着眉头,跟他往那营帐去看。
他们驻扎的木板基本上是从车上拆下来的,只够供给给参将以上的人,其余校尉、士兵等都是席地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