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心中已经快速的拿定主意,她对陈大夫人和萧智道:“两位,有功当赏,有错当罚,既然你们违犯法令,那就得受到惩罚,不过念你们是初犯,且助我改善了法令,衙门会从轻处罚。”
赵含章扭头看向赵宽。
赵宽立即道:“下官会酌情减轻罪罚的。”
赵含章点了点头。
萧智大失所望,“还要受罚呀……”
赵含章意味深长地道:“自然,不然我的法令还有谁会遵守?”
“萧智,是谁提议你去郓城的?”赵含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知道现在兖州和青州在苟晞和苟纯的治理下毫无法度可言吗?”
“苟晞连跟随十多年的幕僚心腹都说杀就杀,你们两家有什么资本可以让他优待?”
萧智脸色微变,陈大夫人也脸色发白起来。
赵含章幽幽地道:“在这里,我可以保证在我之下皆法度,苟晞和苟纯的为人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奉劝你们一句,就算有一天你们真的要逃出洛阳,那也不该去郓城,而是应该直接南下,去往江南。”
去郓城,一大半的路途是在豫州内,盗匪没这么多,要是去江南,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到江南都是未知数。
陈家人和萧家人脸色都不好看。
同时暗暗后悔起来,赵含章说的对,他们不该往外逃的,这一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大夫人瞥了一眼萧智,抿了抿嘴没说话。
她之所以决定带着家人逃离,是因为萧夫人,她和萧夫人有些亲戚关系,听她说在洛阳活不下去了要逃,她权衡过后就决定跟他们一起逃。
谁知道半路上就被抓回来了。
不过当着萧智的面,陈大夫人没有出卖对方。
但赵含章又不是傻子,她察言观色不敢说一流,却也不差好不好。
她看看陈大夫人,再一瞥萧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她就盯着萧智看。
萧智脸色变幻,在赵含章的目光下低声道:“是,是新安的萧家说,若我有意去郓城,可以在城外汇合,到时候他们会派人一路护送我们。”
赵含章就问:“怎么你们去,他们不去吗?”
“他们也要去,只是还有些家业要处理,会比我们晚一些出发。”
赵含章挑眉,目光落在萧智的眼睛上,问道:“知道你们要逃的人有多少个?”
萧智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
赵含章就站起来,侧过身道:“萧郎君,请后堂叙话。”
萧智坐在席子上,不太想去,但赵含章虽面带笑容,眼神也是澹澹的并不凶狠,可他还是打了一个寒颤,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不由自主的起身跟着她往后面去。
后堂也有桌桉,赵含章随手将砚台拖过来,倒了一点水进去慢慢研磨,她指了指桌上的白纸道:“萧郎君可以趁着我研墨的功夫仔细地想一想,都有谁知道此事。”
萧智冷汗淋漓,他想表现一下自己的骨气,威武不能屈,但一抬头对上赵含章冷澹的目光,他就不由自主的把白纸拉到自己身前。
他连忙低下头去,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脑子一团乱的想着拒绝的话,好不容易才想到两句,可一抬头,那些话就又说不出口了,他心脏巨跳,不由自主的去抓笔……
赵含章也磨好墨水,轻轻地将墨条放好,把砚台推到萧智面前,“写吧。”
萧智几乎要哭出声来,但还是抖着手去沾墨,开始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