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和衣而眠,黑暗中亮起了一簇簇火焰,是有人举着火把在盯着她看。
见她看过来,举着火把的人一脸的兴奋和残酷,然后将火把朝她一掷,火把摔在身上,火焰腾的一下燃烧起来,瞬间将她吞没……
她的身边接二连三的响起惨叫声,她扭头看去,就看见傅庭涵,赵二郎和汲渊等人身上都燃着熊熊大火……
赵含章手脚狠狠地一抽,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察觉到自己手被束缚住,这才惊魂未定的朝旁边看去,傅庭涵坐在旁边,正死死地按着她的手。
他拿出帕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凑近低声问道:“做噩梦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做噩梦了?”赵含章眼中带了些迷茫,然后坚定下来,“对,那是噩梦。”
傅庭涵给她擦好汗,拉了一把她,将人拉得坐起来便拧开水囊递给她。
赵含章伸手接过就吨吨的喝了半水囊的水,她抹了一把嘴巴,眼角的余光看见傅庭涵手背上一片红,似乎还有血,忙伸手拉过,见是指甲印,心中瞬间愧疚,“我抓的?”
傅庭涵冲她微微一笑,要将手收回,“没事。”
赵含章却又把他的手抓回来,“都出血了,怎会无事?”
她翻了翻自己的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一瓶药来,“我给你擦一擦。”
傅庭涵本来任由她抓着手,看她真把药拿出来了,连忙坚定的拒绝,“真的没事,只是有印子而已,药品贵重,还是留着不时之需。”
赵含章却坚定的给他敷上药粉,还拿手帕给他包扎好,“现在天开始热了,这外面又死了这么多人,要小心点儿。”
躺在一边的北宫纯忍不住抬起脑袋来看了一下俩人,然后将脑袋砸到地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无限的忧伤起来。
傅庭涵看着手中勉强打了一个结的手帕,握起手来放在身后,问道:“明日我与你同去吧。”
赵含章摇头拒绝,“太危险了,石勒要是犟脾气不愿意,我们估计得再打一仗,汲先生带着大军在这里,奔袭离开,可能会受伤。”
傅庭涵就道:“你也太小看我了,虽然我没你厉害,可以上场杀敌,但逃命还是没问题的。”
见赵含章还要反对,他就道:“你还需要一个军师为你打理后方,不管你是赎人还是抢人,人到手后你都需要人指挥他们离开,不然你抢过来一滩散沙,带不走,最后还是会死在野外。”
赵含章就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好!”
傅庭涵就挑了挑嘴唇。
第二天天未亮,赵含章就让人把所有的骑兵都叫醒,准备了马车,将搜刮来的所有财物都搬到了车上。
哦,车也是从遗落的行李里凑的。
汲渊还是很高兴的,他和赵含章汇报道:“只昨天一役,我们就缴获马匹上万,牛和骡子也上万。”
赵含章:“您给个具体的数字呢,一万是上万,九万也是上万啊。”
汲渊脸色就一沉,用青黑的眼看她,“渊无能,一夜而已,未能数清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