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才一坐下,范颖便上来禀报,“使君,所有的难民都安排好了,城中有空的房子,殷盛让人送了一批木柴和木炭过去,今晚可以渡过一晚。”
赵含章点头,“明天一早便将郡守府和鲁阳县的官吏都叫来,我们开始议事。”
她道:“本来我无意在南阳国久留,想着从底下选出一个合适的郡守来接手便走,但现在看来,南阳国这里没有合适的人,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长留了。”
“这么多难民跟着我们不好奔波,就地安置了吧。”
傅庭涵一听就知道她的打算了,“你想在南阳国将框架做起来?”
“对,”赵含章道:“建育善堂和学堂,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多建一些基础设施。”
傅庭涵道:“那接手的人呢?以今日看到的境况来看,我们就算打好了框架,要是没合适接手的人,我们一走,这架子也垮了。”
赵含章道:“你觉得王臬和谢时如何?”
傅庭涵微讶,略一思索后点头,“不错。”
王臬和谢时是赵含章给赵二郎留的人,这次他们没有跟着来,而是留在陈县。
但自从跟了赵二郎,俩人的确尽责尽职,一直有在教导赵二郎。
赵含章一直没有给他们合适的职位,但却记在了心中。
她道:“我想把二郎留在南阳国。”
这样王臬和谢时都可以留在南阳国辅助赵二郎,她也想看一看赵二郎离开她以后能不能主事。
“不需要他多聪明厉害,只要他会听王臬和谢时的安排就好,我也想知道他们二人会如何通过二郎来行事。”
南阳国会是他们之间磨合的踏板。
是赵含章和赵二郎的,赵二郎和王臬谢时的,也是赵含章和王臬谢时之间的磨合,一切都在可调整范围内,试错成本很低,她可以随时喊停。
傅庭涵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而且南阳国也可作为其他郡国的模板。”
“模板不是有现成的吗?”赵含章道:“汝南郡已经发展起来,多好的模板啊,哼,他们就是不用心,不想管事。”
赵含章垂下眼眸想了片刻,“思想教育的确重要,学堂里的孩子都是我们的下一代,但现成的这一代也不能放弃,范颖,将西鄂县和裴郡守辞官的事传出去。”
她道:“有惧方能生谨,人知道谨慎了才会守规矩!”
范颖应下,立即就下去安排。
南阳国这里已经不需要宣传了,他们自己的猜测就能吓死自己,范颖主要往其他郡国传,尤其是汝南郡。
因为赵氏在汝南,如今豫州的经济和目光多聚焦在汝南,没办法,赵含章行踪飘忽,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所在时都能在匈奴后方神出鬼没,更不要说现在豫州都是她的。
所以大家的目光追不到她,那就盯着汝南郡的消息好了。
于是南阳国这边的消息一到汝南郡立即四散开,朝着周边各郡国快速的扩散。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赵含章的用意,赵铭收到消息后助了范颖一臂之力,于是一夜间,汝南内各世家士族和商旅都听说了裴河连夜挂印辞官而去的事。
刚到西平落脚,还没来得及去拜访旧友的诸传听到酒楼里传来的消息,不由一愣,“这才几日,裴河辞官走了?”
“听说还要早几日,几乎是我们才进汝南郡不久他就挂印离开了,传言走得仓皇,连家产都没带走。”
诸传就抓心挠腮起来,“赵含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