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琉璃方子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们说给就给了,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
“作坊建在蜀地,是他们派工匠过来,能有什么陷阱呢?”诸传道:“应该他们担心我设了陷阱才对。”
毕竟他们对蜀地不熟,而蜀地算是他的地盘。
“那他们图什么?”
“图我蜀地的安宁吧,”诸传道:“这一路上你没看到吗?”
“以前的沃土千里,现在全长的杂草,南阳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深受匈奴之害的汝阴,颍川和梁国一带了,从四月苟将军和东海王交手开始,一直到现在,百姓都一直在流亡,也就是说,很多百姓不仅今年没能夏收,秋收,连今年的冬小麦种植都彻底断了。”
“你想一想,这豫州有多少存粮能救济这么多百姓?而现在东海王和苟晞还未分出胜负来,”他道:“匈奴也是,他们输了一场,什么都没得到,而中原是块肥肉,是个人都想啃上一口,一旦再来,他们又要生产断绝。”
“所以他们和我合作,不过是看蜀地还算安宁,想要我给他们种地罢了。”
管事觉得粮食低廉,不由道:“粮食才能赚多少钱?布匹,金漆,甚至木材都比粮食赚钱。”
诸传瞥了他一眼道:“他们最紧缺的就是粮食和布匹,不然你以为他傅庭涵为何这么大方肯把琉璃方子拿出来,放在蜀地生产?”
他道:“他在为我们降低琉璃的成本,以此来交换固定的物资,所以我们只能鼓励作坊周边的百姓耕种粮食,种麻养桑。”
管事忐忑的问道:“是约定了数量还是……”
“约定了每年的成交量,不过钱是另外付的,合作是合作,他们的购买行为自己负责,只不过合作的前提是,由我们诸家来劝课农桑,让更多百姓耕种粮食和桑麻罢了。”
管事悄悄松了一口气。
诸传道:“待分开后你立即带着人回去,先前我们带回去的琉璃他们都看在眼中,这东西不仅在蜀地很贵重,拿去羌族,两湖和淮南一带也很赚。”
管事眼睛闪闪发亮,恭维道:“说不得我们诸家就要出一个陶朱公了。”
诸传翘了翘嘴角没有表示反对。
用过早食,赵含章无意在此多停留,她给诸传手写了一封通行文书,保他接下来能够畅通无阻的到达西平。
傅庭涵也手书了一封,是给汲渊的,这个安排得和汲渊说,还得汲渊选人和诸传做交接。
诸传拿了一封文书,一封信,心满意足的站在路边目送他们离开。
赵含章浩浩荡荡地带上流民们,慢慢地朝西鄂县而去。
这里距离西鄂县已经不是很远了,虽然拖着一群老弱病残弱,但第二天他们还是进到了西鄂县地界。
越过西鄂县界碑,又走了有两个时辰,西鄂县的衙门终于发现了他们,不过,赵含章县看到了他们设在官道上的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