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心累啊,明明女郎姓赵,他们才是一家子,结果却要他来做这个中人。
但他还是要说,“使君说了,不论郡守能说服多少人,拿出多少东西,她都能买下来。”
赵铭似笑非笑的问:“金银吗?”
常宁虽心虚,但依旧肯定的道:“金银!”
这可不是他说的,是女郎说的,他只是转告了而已。
赵铭就忍不住想,赵含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呢?
她虽然整日嬉皮笑脸,看似脸厚胆大,实际上却很谨慎,若无把握,她是不敢做这样的承诺的。
苟晞也在想这个问题,赵含章的动静太大了,豫州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在恢复,在散发着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勃勃生机。
就算他还在洛阳外和东海王胶着,他还是关注到了豫州的动静。
兖州不断的有消息过来,和苟晞禀报道:“赵含章收拢流民,安抚百姓,如今豫州上下一心,外五郡百姓纷纷去往内五郡国,假以时日,赵含章必能收服十郡国。”
兖州的谋士将豫州分为内外五郡国,内五郡国掌握在赵含章手里,外五郡国责在苟晞手中。
不过他们也没有催促苟晞回去,如今他们最大的敌手还是东海王,都走到了这一步,要是不趁机把东海王按死,就是苟晞答应,他手底下那帮人也不会答应的。
所以他们提醒苟晞小心赵含章,并道:“此子虽是女郎,却雄心伟略,聪慧非常,若是不能将人扼杀在未起之时,将来恐成大患。”
催促苟晞,“尽早结束与东海王之争,收拢民心要紧。”
苟晞也想,但东海王残兵依旧不少,他据守洛阳,又手握皇帝,他一时也拿他没办法。
苟晞想到赵含章,心中抑郁,她当时退得干脆,东海王一退她便也走了,是不是就已经预料到今日的胶着?
他拆开另一封信看,依旧是汇报赵含章动向的信,信上说,赵氏正在替赵含章大量收购粮食和布匹等物资,且全都承诺以金银交易。
兖州内的商人闻风而动,正在调集粮食和布匹往豫州去,写信的幕僚建议苟晞下令,不准兖州内的物资外流。
“若不加以克制,只怕假以时日,兖州会成为豫州的田舍奴啊。”
苟晞烦躁的将信团起便扔到一旁,“一个个只会催催催,倒是想出别的好主意来呢?”
一旁的苟纯见状,立即道:“所以我早说杀了她,兄长偏仁义,您是君子,她可是女子!”
说罢瞪了阎亨和明预一眼,觉得都是他们妨碍了他。
阎亨没说话,明预却道:“赵仲舆就在御前当差,将军心中若有疑虑,何不让陛下问赵尚书,赵家这是意欲何为呢?”
苟晞眼睛微亮,他怎么忘了,赵仲舆才是赵氏的族长,可以通过他入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