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之上便是新宋县的县令陈荫。
陈荫没想到自己一个新上任的七品小县令竟然一跃成为了六品偏将和六品刺史记事的长官。
哦,虽然是暂时的,但依旧有点儿打飘,有种站不到实地的感觉。
赵含章似乎成了甩手掌柜,但她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可不少,陈县的消息,各地的消息源源不断的朝这边送。
她每日大半的时间在处理公务,不断的命令从这里下发,着令各郡国及下辖县赈济安抚百姓,收留四处流浪的难民。
同时,她还给目前被苟晞掌握的郡国发出命令,让其郡守抽空来陈县述职见她,若不能相见,也要赈济安抚百姓。
她不知道能不能收回这五郡国,但总要试一试,若不成,她现在也不想和苟晞发生争斗,这一次只是试探。
试探五郡国的态度,也试探苟晞的态度。
这种事情是很耗费心力的,这让赵含章觉得有些疲惫,但每次走出营地,看到外面热火朝天的建设,她的心情又好起来,心神一松,又能开开心心的去面对外面那些纷争了。
新宋城以飞快的速度在建成,四营近四千人在同时建设,两营负责基地建设,两营则负责筹备和运送物资,他们分成几波,要去山上砍伐合适的树木晾晒,还有去采集石头的。
因为需要的砖石过多,最后赵泽还朝着旧宋城出手了。
成为三营营帐的少年被告到赵含章面前,面对赵含章,他理直气壮地道:“既然已经有了新县城,那留着旧县城还有何用呢?”
他道:“那不过是伤心地,留着也无用,不如物尽其用,还能省掉我们不少人力物力,何乐而不为呢?”
陈荫却是很有情怀的人,道:“那是不少宋人的家乡,便是在下也不忍宋城变成一片真正的废墟啊,下官恳求使君留下旧宋城。”
赵宽也道:“前日之过,今日之师,留下旧宋城不仅让离乡的游子有心灵归宿,也让后人吸取今日的教训,再不使胡人南渡才好。”
赵泽觉得他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们只在基地里挖地基,却不知我们在外面多辛苦,要开采矿石需要去很远的地方,还要运送,旧宋城离得不是很远,砖石也是最好挖的,从那里挖,我们至少能剩三分之二的人力和物力,为何要舍近求远?”
他道:“反正旧宋城已经是一片废墟了,那挖空和不挖空有什么区别呢?”
陈荫嘴笨,说不出所以然来,反正他就是觉得不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赵含章。
赵宽道:“你已死去,但尚有残衣遮体,但现在我却把你的残衣也剥干净了,你认为你的家人会不会恨死了我,想将我分而食之?”
赵泽就一脸严肃的道:“宽族兄,我的死亡是胡人所为,但你是我的兄长,若我的残衣能救你一命,我自是不会怪你,我想我的父母家人也不会,反而会很欣慰,我死了,还能救你一命,焉知这不是我的功德呢?”
赵宽:……
赵含章仔细的思考起来,她道:“赵泽说的不错,但赵宽和陈荫的想法也对,我们不能让游子无乡,但活人更重要。”
赵含章的决定是在旧县城里立一块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