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伯父,外人说起西平就会想到我们赵氏,甚至在整个汝南郡内,我们赵氏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族。”
“什么是休戚相关?便是西平亡,我们赵氏就没了根基,我们赵氏亡,西平就没了依靠,”赵含章道:“今日西平之困您也看到了,西平有险,朝廷是救不到的,我们只能自救。”
“所以我认为我们要发展好西平,只要西平足够强大,那我们赵氏就算再遭遇像昨天那样的险事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几近灭族。”
赵铭:“你想割据西平?”
不,她想割据汝南郡,但这么说显得她的野心太大了,所以她道:“怎么能算割据呢?我们依旧忠于晋室,不过西平若由我们赵氏管理,总比再来一个陌生县令要强,到时候发展起来,也好保护赵氏坞堡。”
割据嘛,赵铭又不陌生,这个时代,豪富之家割据地方的还少吗?
赵铭万分纠结,脑海里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人认为赵含章说的都对,另一个则是意识到赵含章的目的怕是没那么单纯。
那么问题来了,赵含章把船给他拉过来了,他是蹦上船呢,还是一脚蹬开呢?
上船,不仅意味着赵氏要走一条和之前计划的不一样的路,他还天然站在了赵含章这边,到了族长的对立面。
这是他一直忌讳的事情。
把船蹬开……
赵铭看了一眼赵含章,理智上,他认同赵含章的观点,感情上,他也更信任赵含章的能力和见识。
明明他是来问赵含章的,为什么到最后却是他被她为难住了?
赵含章也不催他,只是告诉他县城的情况,“宋家和陈家都损伤巨大,宋二郎都死了,听说族人也被杀了不少。”
宋家和陈家算是西平县城里挺大的两家子了,当然,没法和赵氏相比。
但算起来三家也是姻亲,赵氏坞堡里有族人娶了两家的闺女,一听两家损失这么大,赵铭就蹙起眉头来。
“但他们两家还算好的,因为躲避及时,大部分家人都保存了下来,城中其他中等家资的人家,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
他们既没有足够的家丁部曲保护自己,家中又有余财,自然就沦为了乱军抢掠的重点对象。
赵含章道:“稍有家资的人家在这世道里都活得这么艰难,更不要说普通的百姓了。伯父,我从小在祖父膝下读书,一直认为,民才是国之根本,我们有能力护着一个时便护一个,有能力护一县之民自然要护一县之民,您说呢?”
赵铭心中的天平就彻底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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