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下马,趴在地上听,片刻后起身,“是有人来了。”
季平也趴着听,听出来了,“大约十几匹马,速度还极快,应该快到了。”
赵含章挥手,让众人隐蔽在路两边。
傅庭涵道:“有可能是逃出来报信的人。”
赵含章也希望是,等了一会儿,马蹄声渐近,天虽然黑了,但月光之下,他们还是隐约看到了疾驰而来的十几匹马。
因为不知是敌是友,所以季平先吹了一声口哨示警,等他们戒备的停下才跳出来问道:“你们是何人?从何处来的?”
赵家的部曲吓死,还以为遇到了打劫,但听这问话便知不是打劫,而若是敌手,哪里会先示警才问话,直接绊马索一上,把他们乱刀砍死不好吗?
因此为首的一人立即喊道:“我等是西平赵氏的,你是何人?”
季平:“赵氏坞堡的?”
“不错。”
季平点上火把,和手下小心翼翼的上前,马上的人也很紧张,手紧紧地按在剑上,但火把一亮起来,看见季平的脸,他便是一松,“季平!”
季平闻言,快步上前看,觉得眼熟,没认出来,但他一眼看到了他怀里护着的一个小少年,“这是四房的小郎君。”
季平跟在赵含章身边见到过,他立即回头,“女郎!”
赵含章从黑暗中走出来,赵氏的部曲看见她,眼眶不由一红,立即抱着孩子下马行礼,“三娘,坞堡有难,五太爷遣我等护送郎君和女郎来投。”
孩子们看见赵三娘,更是直接放声大哭。
他们年纪最大的十二岁,已经可以自己骑马,最小的只有五六岁。
这半天的奔逃让他们心中恐惧不已,虽然和赵含章也不是很熟,但知道她便是他们将来的依靠,所以一见到便忍不住哭。
赵含章上前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扭头问部曲,“是谁攻打坞堡,有多少人?”
“带着刘渊的旗号,但衣衫褴褛,看着不似匈奴人。”部曲顿了顿后道:“我们逃出来时还看到一面旗帜,上面似乎是石字,大约有四千多人,但县城方向还有敌情,铭郎君说一旦县城失陷,坞堡不可能独安,所以让我等把小郎君们送出来,请三娘保留赵氏火种。”
赵含章道:“我带了援军出来,你们先行往庄园去,让赵通带你们进县城找汲先生。”
部曲扫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几十人,跪下道:“三娘,那些乱军正闹饥荒,已没了人性,还请您以家族为要,不要与他们争一时意气啊。”
就差说赵含章是以卵击石了。
“我们这五十骑是先行的,后面还有千人呢,”赵含章道:“你们先走吧,路上遇到赵驹示警一下,别自己打起自己人来。”
部曲一听后面还有千人,立即不劝了,起身应了一声是。
赵含章摸了摸几个孩子的脑袋,特别是那小姑娘,她弯腰对上她圆溜溜的眼睛道:“别害怕,让部曲叔叔带你去庄园好不好?”
小姑娘眼中还含着泪水,却没让它掉下,她压着眼泪小声道:“我是我们六房的大娘,我阿父说,我就是我们这一房的根,所以不能哭,要坚强。”
赵含章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姑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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