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点头认同她的观点,“法医说会.阴侧切手术完成于三、四十年前,据此推算,应该是她在上山下乡至返城期间。”
惟希闻言轻叹,“如果确实如此,想要找到她的直系亲属,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段动荡不安的时期,多少婴儿出生后被抛弃,有些知青为了返城,将自己的孩子抛弃在火车站,曾经有站台捡到过百余名弃婴。那些被亲生父母视为返城绊脚石的孩子大部分由当地好心人收养,小部分熬不过艰苦环境与落后医疗的考验,生命过早地逝去,并没有留下任何能回忆的东西。
然而惟希脑海里却有什么东西闪过,她望向师傅老白。
老白太懂得徒弟脸上这种迷雾将要散去的表情,“虽然不是穆阳岚,但和穆阳岚有关?!”
唐心这时候猛地推门而入,扬着手中的录音笔,“希姐!希姐!你绝对想不到我调查容止晴,会听到什么狗血八卦!”
惟希看着她在冬日里跑得额上带着一层薄汗的样子,起身将唐心按坐在转椅上,进茶水间冲一杯温热的野玫瑰蜂蜜水,递给唐心,“先润润喉,慢慢说。”
唐心咕嘟咕嘟将一杯白开水一口喝得精光,“啪”一声将杯子搁在办公桌上,“你们绝想不到,容家在浦江竟有如此多故事可讲!”
“来来来,我们洗耳恭听,快别卖关子了。”惟希笑着弹一弹唐心耳尖。
惟希自唐心口中,听到一个关于旧时代中医世家,在破四旧灾难性历史大潮中,家毁人亡的悲剧故事。而一手造成这个悲剧的,并不是别人,恰恰是容止晴养母容远志的亲叔叔——容天冬。
容远志之父容天葵与其弟容天冬,都是中医世家容氏传人,然而哥哥容天葵天资聪颖又勤学苦读,自小就跟随容老大夫出诊看病,博得一个小神医的美名。相比之下其弟容天冬在医术上的成就便远不如哥哥天葵。
容老大夫去世之后,自然而然由容天葵子承父业,将医馆德容堂继承下来,他坐堂看诊开药之余还常带女儿远志下乡送医,在邻居与病人中间口碑颇佳。
这样宅心仁厚、医术高超的容天葵却深受弟弟容天冬妒恨,赶上破除四旧的疯狂时期,容天冬带头领人揪斗自己的同胞兄长,暴力砸毁有上百年历时的德容堂,将容家世代行医积攒下来的财物搜抄一空。
容天葵忍受不了亲弟如此的侮辱,不久便抱病身亡,妻子也不堪忍受谩骂欺凌,服药自尽,留下两人的女儿容远志和捡来的容止晴。容天冬不但没有收养亡兄亡嫂唯一的女儿,还改名换姓,与容家脱离关系,带着搜刮来的财物,远远躲开了。
说到这里,唐心狠狠啐了一口,“简直不是人!”
老白沉沉一叹,“那个时代能将人心底最黑暗的一面激发出来,令人完全丧失做人最根本的底限。”
唐心挥舞手臂,“这事还没结束!”
等到那动荡的十年结束,德容堂重新回到容远志手中,但她并没有重振德容堂的打算,只是将破败不堪的医馆重新修整后上交国家,作为建筑文物保护单位保留下来。她则进入社区医院中医科室成为一名医生。后来养女容止晴和卞教授结婚,卞教授下海经商,建立药厂,容远志就将容家世代行医积累下来为数不少的验方悉数交给女儿,由药厂生产中成药。
容氏中成药一经推出,就因其疗效显著,毒副作用小而备受好评,恰在那时,容天冬的儿子上门要求获取属于他的那份收益。
“事情虽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