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希几乎立刻便晓得这两位应是穆阳岚的父母,遂礼节性地微笑,“麻烦您了,阿姨。”
穆母点点头,勉力回以微笑,但她眼底深深的担忧出卖了她。
穆父动一动脚,换个角度继续蹲着,愁眉苦脸地咂一咂并未点燃的烟袋。穆母端着托盘返回楼梯厅,将两杯沏得浓浓的苦茶放在惟希老白面前。
“叔叔、阿姨来了几天了吧?”惟希与穆母寒暄。
穆母沉重地叹息,“一听说阳阳出了事,他爸和我就立刻赶了过来。”
她望一眼站在帘后的穆阳岚,“阳阳被我和他爸宠坏了,从小脾气就不大好,但这孩子心特别软,镇里小孩子淘气拿石头砸路过的小猫,只有他一个人冲上去,冒着被石块砸破头的危险,把小猫救下来……”
“妈,你提这些做什么?!”穆阳岚忽然甩下掀起一角的窗帘,轻喝。
“因为妈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穆母红了眼眶,大声说。“两位老师不知道,我们阳阳从小喜欢唱歌,为了有机会学习演唱,他能瞒着我们自己走十几里地路到市里的少年宫,就为了站在教室外头听老师上一节声乐课……”
老实巴交的穆父放下手里的烟袋,站起身扶住妻子的手臂,“他妈,别激动。”
穆母挥挥手,“我家阳阳不是那种会为了钱做伤天害理的事的人!他唱歌演戏拍广告赚得钱足够多了!我们家现在有钱能在镇上盖两层楼的房子,镇上小学聘请我做校长,阳阳是名誉校长,他当时还和我说要以身作则,为孩子们带个好头。那些说阳阳傍大款给富婆当小情人的新闻都是胡说八道!”
穆父微微涨红了脸,“你现在说这些干啥?一点忙也帮不上!”
穆母强忍着眼泪,“我得让他们知道,我们阳阳不是那样的人!”
“阿姨您别站着,有话坐下慢慢说。”惟希出声安抚情绪激动的穆母,“我们今天来就是希望能还原事情真相,给穆阳岚为自己说话的机会的。”
穆阳岚慢慢走到楼梯边,“该说的我都已对你说过,现在我无话可说。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的律师吧。”
惟希为他这种消极不合作态度轻轻蹙眉,“你要是不配合我们调查,事态发展对只会对你越来越不利。”
穆阳岚冷哼,“什么时候对我有利过呢?”
青年这种犟头倔脑的反应连一派和气的老白都看不下去,“如果我们的调查能证明你对这份人身意外伤害险的存在并不知情,你就不可能因为想获得理赔而故意伤害投保人。”
穆阳岚望着泫然欲泣的母亲和茫然无措的父亲,苦笑,“我怎么可能知道容姐的打算?要不是圣诞夜她亲口对我说她已安排好一切,连保险受益人填写的都是你我的名字,还说什么即使有一天她不在了,我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所以你知道有这样一份保险?”老白追问。
“就是出事那天晚上她告诉我的,在那之前我从没听她说起过。”穆阳岚耙一耙头发,“我当时真的只是在气头上推了她一把,我从来没想过会害死她……”
他停下来,困兽似的,问惟希,“她带我认识演艺圈里的大导演大制片,给我提供资源,让我能用最短的时间走最快的捷径,获得最大的认同,害死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要真想害死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