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得这么大,再没有人敢来劝说。母亲如愿生下了弟弟惟宗,而父亲也彻底失去了评选高级教师职称的资格,非但如此,还被排挤得在单位无法继续任教。祖父在看到孙子出世后的隔年春天,溘然辞世,享年不过六十岁。这件事对父亲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从此以后他就和母亲分房睡了。
母亲反正有子万事足,废品回收站的工作也辞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惟宗身上,一切事情都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他人。
而惟希,则被她彻底无视了。
惟希想,大约就是从那时候起,母亲的眼里就只有儿子惟宗,再没有其他人了的罢?哪怕徐惟宗惹是生非打架逃学,在她看来,都是因为别人不好,是别人挑衅惟宗,是别人带坏惟宗……一切都是别人的问题,与惟宗无关,惟宗是纯洁善良无辜的好孩子。父亲也试图严厉地管教惟宗,可是总没等他动真格惟宗已经哭得惊天动地,母亲就会冲过像一只母狮子般护着惟宗,每一次都是以“他还小,你不会好好同他说呀?”开始,最后以“既然这个家容不下我们母子,我们走就是!”结尾。
感情就是这样一点一滴消磨殆尽的,从最初的抱有一线微弱的希望试图挽救婚姻,到最终的彼此冷漠无视相对无言,不过用了十年的时间。所以当得知父亲向母亲提出离婚的消息时,惟希并不觉得意外,甚至暗暗猜想,如果不是为了能让她安心考上大学,父亲也许早就这样做了。母亲自然是不肯的,在家里大吵大闹,一歇歇说父亲没良心忘恩负义,肯定是在外面轧.姘.头了,一歇歇又说他眼里没有他们母子没有尽到过一天父亲的责任。父亲便默默不语,他已经无法和妻子沟通。
祖母到底是听不下去这些污言秽语,出来说话。
“这样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你们的日子要不要继续过下去,我这老太婆不管,可家里天天吵架,我年纪大了,实在有点吃不消。反正囡囡上大学要住在学堂里的,我这几天就搬回老房子去住,眼不见心不烦!”
母亲因为气走了婆母,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祖母和善客气,在镇上颇有几个要好的老姐妹,这事一传出去,哪一个不是指着她的脊梁骨骂她这个做媳妇的?惟希也因此跟着得了清净。她每周从大学回来,都直接住到祖母那里去,祖孙俩一道上农贸市场买菜,回家她洗菜杀鱼切肉,祖母亲自下厨,烧上一桌丰盛的家常菜,等父亲下班回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至于王超英和徐惟宗,大家都默契的不去提起,反正只要父亲每个月把生活费交给她,她也乐得和儿子住在两层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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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被唐心鲁莽地推开,她一双描摹精致的美丽大眼闪着明媚的亮光,冲进来双手往惟希办公桌上“嘭”地一按,“希姐希姐!卫傥真帅!”
惟希将内心深处翻涌而出的回忆慢慢压了下去,轻笑,“蒲生不帅?”
唐心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朝惟希摇了摇手指,“蒲生这种人,满满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虚伪做作。”
唐心说出这话来,教惟希大感意外,“何以见得?”
“其一,他已有未婚妻了,碰到异性,无论是否对方遭遇意外,若为彼此考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