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焱捡到小蛇的那天难得下了雨,朗尼尔的居民都在欢庆,大街小巷全都热热闹闹的。
少年没有撑伞,披着雨衣,怀里揣着刚淘来的机甲零件。
走着走着,他发现臭水沟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趴在地上,伸手去够。
一旁的苏提提嘲笑他又在捡垃圾,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帕约尔立马跟苏提提打了起来,美其名曰帮兄弟报仇,半点没想着拉他一把。
霍焱整个人被臭水淹没,雨水如炮弹般拍打他的面颊,忽然间他摸到了柔软的东西。
一只全身掉皮,尾巴溃烂的小蛇。
连眼睛都掉了一只。
哗啦一声,机甲零件洒了一水沟,苏提提骂他疯了连零件都不管了。
霍焱没理。
少年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抱起毫无动静的小蛇。
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臂弯里的小怪物好像快要死了。
……
霍焱睡得很沉,熟悉的精神力发散着,一点点侵蚀他的神经,直至全然松懈,疲软,淹没神思。
然而他怀里的小蛇却像是坠入了风暴中央一样,精神力暴涨,碧绿苍翠的眸子失焦而茫然。
他像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似的,只是循着本能靠近霍焱。
他被喂了过量的精神力,在日复一日的浇灌下,某种难以预见的转变正在提上日程。
朗尼尔的夜晚是沁了凉水的,哪怕处在炎炎夏日,到了点也会温度骤降。
霍焱习惯在入睡前留下一道精神力屏障,一方面是为了提防外敌,另一方面是为了御寒。
这道屏障平心而论并不强大,仅仅是薄薄一层,在危急时刻起警醒作用。
小蛇却馋坏了,他想吃,可是他潜意识里又觉得自己不能吃。
所以只能撒了泼地不住往霍焱身上蹭,像往常撒娇那样,讨要他最爱吃的精神力。
粗大的蛇身紧贴着少年宽阔的胸膛,他感受到了凹凸不平的疤痕,狰狞如同嶙峋山背,让他倏地腾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酸涩难过。
他本不该拥有意识,但也许这是一个征兆。
少年结实的胸膛上是紧致而富有爆发力的肌肉,无需刻意用力都硬邦邦得像石头。
霍焱的皮肤称不上细嫩,甚至有点粗糙,饱受阳光和捕猎的洗礼。
但某些部位却格外柔嫩精致。
小蛇就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来回在那两处柔嫩上滑动,被那软嘟嘟,水嫩嫩的触感迷得七荤八素,不肯离去。
月光洋洋洒洒入屋来,一张窄小低矮的木床上,薄被滑落,被推挤在了角落。
少年宽松的上衣被推了上去,一截粗大的蛇身裹着他的前胸,正在慢速蠕动,水蓝色的鳞片折射着泠泠冷光。
往下是紧实的小腹,轮廓清晰的肌肉群连接人鱼线,一点点没入睡裤。
上半身是裹得严严实实了,尾巴却无处安放,有些焦躁地在半空中甩着。
于是小蛇盯上了少年的下半身。
长而尖的尾巴慢慢滑入裤子,卷起少年的大腿亲昵地磨了磨。
温热,结实,柔韧,那是一种生命力的象征。
小蛇很喜欢和霍焱贴贴,几乎是不遗余力地用蛇腹把这两条笔直匀称的腿上上下下逡巡了一番。
尤其是小腿肚,被恶狠狠地磨了好多下,起了一层淡淡的红。
被睡裤包裹的腿已经磨了个遍了,但还有一个地方没有被关照到。
小蛇的尾巴尖搭在了少年的两腿之间,像是有些好奇这块隆起来的地方,慢吞吞地揉了一下。
少年发出了很轻的鼻音,小蛇定然是无法形容这声音的,只觉得好听极了,他爱听。
于是他又揉了一下。
果然,这声更好听了。
小蛇成就感满满,尾巴尖一用力,滚进了少年的内裤里,和沉睡蛰伏的性器打了个照面。
那根青涩的肉茎很是敏感,被冰凉的蛇身一碰,就颤颤巍巍地发着抖。
触感又嫩又滑,还发着烫,小蛇喜欢得不得了。
有力的尾巴尖不紧不慢地滑过底下两个浑圆的小球,接着卷住根部,一圈圈蠕动剐蹭。
黏腻的水声渐渐响起。
少年似乎是被困在了某个绮丽的梦境里,俊朗的眉眼被春水打湿一般透着桃色的红,丰润的唇珠微微鼓着,偶尔还能窥见内里荷色的软肉。
他小小地喘着气,鼻音湿黏,全身都被粗长的蛇身缠住,原本宽松而贴合身体的睡衣被拱起了不小的弧度,敏感的前胸和下身都被肆意玩弄着,却无法醒来,只能无助地战栗着。
鲜少被抚慰的肉柱在小蛇的亵玩下不住吐出黏腻的液体,滴滴滚落打湿整根柱体,在蛇身的卷动下弄得到处都是。
少年微微蜷缩身体渴望躲避这些恼人的触碰,可冰凉的怀抱让他无处可逃。
不知过了多久,潮湿的下身最终还是泛滥了,腥涩的味道弥漫。
小蛇微微松开束缚,露出了少年被磨肿的乳头。
红艳艳软乎乎的两颗如同点缀在蜂蜜蛋糕上的樱桃,香甜诱人。被过度玩弄后,就成了熟烂的石榴果,戳破后春水涌动。
即便没有得到实质的精神力,但吃到甜头的小蛇已经知足了,至少目前是知足了。
霍焱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赤色如火的发丝发了潮,汗津津地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又被小蛇的尾巴尖温柔地拨开。
——晚安,小主人。
翌日清晨,天光大好。
霍焱睁开眼,发现自己侧趴在床上,被子安稳盖在身上,怀里是还在睡觉的小蛇。
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精神力饱满,恢复不错。
他把小蛇放在床头的小窝上,去洗漱。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下身一片狼藉。
昨晚的愉悦仍残留在身上,暖洋洋的像是踩在棉花糖上,摇摇晃晃但欢欣雀跃。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记不清了。
换衣服的时候他觉得胸前有点涨,低头一看,原本嫩粉色的两点肿大了不止一圈,连周围的乳晕都红了一个度。
霍焱:“……?”
霍焱正对着自己的胸膛发呆,外边就传来了声响:
“三个火,你是死在里面了吗?赶紧出来!有正事!”苏提提的大嗓门跟削了尖似的,刺得霍焱耳根子疼。
霍焱放下衣服,抬手安抚了一下被吵醒的小蛇,倒了一些青哞奶和肉片给他当早餐。
好在小蛇脾气很好,虽然没给过苏提提好脸色,但至少不会发难。
叼着一块肉片就懒懒地倒回去睡了,尾巴扫了扫霍焱的手心,求抚摸意味明显。
霍焱好好揉了一番才出去。
客厅里。
苏提提跟个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人很健壮,个子又高,脸上还有疤,看上去特唬人。
帕约尔抱着手臂坐在凳子上,表情堪比吃了苍蝇,俩人不对付惯了。
霍焱:“什么事?”
苏提提啪的一声放下一张地图,指了指上面标记的地方,道:
“紧急委托,二级悬赏,位置就在十七区和十八区的交界。”
霍焱挑眉:然后?
苏提提咳了一下,硬邦邦地说:
“要不是这一片就你俩还算能打,我才不跟你们联手……反正都在筹钱,各取所需罢了,事成之后我们仨平分。”
帕约尔阴阳怪气:“我们可没说要跟你联手!”
苏提提:“报酬15000,人均。”
霍焱拿起车钥匙:“走吧,出发。”
帕约尔:“?”
五分钟后,三辆摩托风风火火地发动引擎,轰鸣声如雷,厚重的轮胎在黄泥地里碾出一轮又一轮深刻的痕迹,如同飞梭一般撞了出去。
穿过流水小溪,越过山野林地。
十七区虽然不是全然荒凉,但贫民窟和边缘地带确实一脉相通,背靠大山和丛林,日日风吹暴晒,黄沙遍卷,越往深了走就越是枯败而无人烟。
而这些地方,正是外族常见的栖息之地。
洛微星本不属于人类,是人类赶走了原本居住在这里的外族,强占了这座星球。
但并非所有外族都已经被清理干净,而其他星球的外族也会抱有同样侵略的想法,需要定期派士兵进行清理。
如果毕业之后能加入特派军,就相当于有了一份稳定且薪资不错的工作。这也是不少军校生的从业目标。
霍焱单手拉起脖子前挂着的短围巾,粗粝的沙子不断拍击挡风镜,很快就蒙上一层黯淡的黄。
三人将火力拉满,不消片刻就抵达了目的地。
下车,抬眼望去,铁栅栏稀稀疏疏地封住一片偌大区域,周遭笼罩着低弱的精神力。
苏提提扯下脖颈间悬挂的机甲收纳器,抛在手里把玩,蓄势待发。
“最近这里的屏障很弱,里面的外族都在蠢蠢欲动,有人高价悬赏他们的晶石,也不多,300颗就行,多余的我们可以自己拿去卖。”他的神情不掩自满,仿佛这45000星币信手拈来。
毕竟他们两个s级和一个a级,个个作战经验丰富,都是常年剿灭外族的老手,这次肯定也不会失手。
然而当他宣讲完他的豪言壮志后,另外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帕约尔神色闪躲,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霍焱向来稳重,这次却罕见地流露出一丝不自然。
苏提提:“怎么了?”
帕约尔支支吾吾:“没机甲。”
苏提提:“什么玩意儿?”
霍焱扶额:“我们的机甲最近拆了,还没改完。”
苏提提:“?”
不是,你俩有病吧!
苏提提真的很想掐死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但人都到这里了,委托也接了,现在取消还要倒贴钱,他才不干这蠢事。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苏提提把机甲收纳器塞回去。
霍焱看了他一眼。
苏提提:“别看我,我只是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开机甲不好打配合。”
霍焱:“……哦。”
苏提提骂骂咧咧:“你俩是不是合伙来坑我的,我说怎么答应得那么快……”
他还没说完就被霍焱一脚踹了进去。
滋啦一声,一圈炙热的火焰浮空悬起,自霍焱的手心炸开。
帕约尔心领神会,右手一翻,银白色光点凝结成一把尖利长剑。
外族的嘶吼声近在咫尺,栅栏内外皆是热血高涨。
一场恶战即将到来。
洛微星有太多这样杂草丛生,无人管束的荒芜之地。
一道年久失修的铁栅栏,一个精神力逐渐消退的屏障,以及恶劣的气候和地势,这些都为外族繁衍和逃脱提供了可乘之机。
当时未能消灭的东西,终有一日会卷土重来。
高大的丛林被分割成了两部分,上半部分饱受风雨,下半部分千疮百孔。
栖息在此处的是某种愚钝的爬行类外族,树顶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一个镜花水月,导致他们只能以树干以下的部位为生。
虽愚钝,但强悍。
坚硬的外壳包裹着它们强健的躯体,四肢发达到了骇人的地步,体型巨大到可以比拟2-3个成年男性。
他们体内的晶石蕴含着同样雄厚的力量,适合作为机甲的备用能源,能在法,全然是循着本能,没抓到小蛇不说,还被引诱着在自己的阴茎上四处摸索。
倒像是刻意在贪欢似的。
“哈……哈啊……嗯……”
快感是激烈的,如火的,沿着尾椎骨往上烧。
小腹酸麻的同时,私处更是滚烫又坚挺,把宽松的工装裤顶起了一个轮廓明显的大包。
他已经湿了。
汗水滚落,打湿额角和眉眼,少年的神色羞赧又难堪。
居然被自己养大的小怪物玩湿了……
直挺挺的一根淡粉色肉棒如同浮出水面那般被挑起了欲望,硕大的龟头翕张,吞吞吐吐地喷出黏腻的汁液,沿着细嫩的表皮滚落。
霍焱那处的毛发还称不上茂密,但小蛇似乎很喜欢,盘踞在根部来回逡巡,把这些毛茸茸全部弄湿。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声音骤然紧绷,低哑中含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甜腻。
如同被春雨浇湿的草地,青涩而柔软。
浓稠浊液喷了他一裤子,还在不住往下滚落,沿着他的大腿根一路蔓延。
淡淡的腥气正在发散。
霍焱终于精准地把恶劣的小怪物从自己的裤子里揪出来,冰凉蛇身被烫得暖融融的,那上面还沾着不少奶白色的液体。
他本意是想好好教训一下这只不听话的小怪物的,但当小怪物讨好地用蛇信子亲吻他的指尖时,他又心软了。
算了,跟他计较什么,他又不懂这些。
“这是不对的行为,下次不能再这样了,知道了吗,水蓝蓝?”霍焱一板一眼地说。
耳根还红着呢。
小蛇好似是听进去了,脑袋瓜晃了晃。
霍焱简单清理了一下,然后继续全身心投入在机甲的改装上。
被训过以后,小蛇乖了不少,只是仍跟多动症似的,这里蹭蹭那里舔舔,一刻都不消停。
傍晚的时候,霍焱去屋外把晒太阳的多肉植物搬回来。
这些小球球的生命力极其顽强,胖乎乎的,裹着一层绒绒小毛,模样相当讨喜。
“只见乌曳元帅抬手一下,江海瞬间化作他的利刃,如同千军万马,碾过那些丑恶的鬣族,上万鬣族潮,竟无一生还!”
隔壁屋外的石桌上,一群小朋友围着大胡子,小脑袋挨着小脑袋地,听他讲故事。
“小娃们,你们说乌曳元帅厉不厉害?”
“哇——好厉害!大胡子,你再多跟我们讲讲吧,求求你啦!”
“不行了不行了,今天太晚了,你们这些小娃都赶紧回家去,明天我给你们接着讲……”
“好叭……大胡子明天见!”
小朋友们蔫头蔫脑地结伴回家,其中一个路过霍焱的时候,还眨巴着玻璃珠一样的大眼睛,期待地问:
“小火哥哥,你的毛球球好可爱啊,我可以摸摸吗?”
霍焱把整个花盆都递了过去。
薇薇用指尖揉了揉小毛球,笑开了两颗酒窝。
小朋友只到他大腿,扎着可爱的牛角辫,扬着脑袋的时候像大号的小毛球。
少年蹲下身,摸了摸薇薇的头,说:
“送给你了。”
小朋友惊喜极了,一叠声地说谢谢小火哥哥,然后抱着花盆蹦蹦跳跳地找她的小伙伴回家了。
霍焱站起身。
大胡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睛被盖在一头乱发下,虽然不明显,但是亮亮的。
他忽然说:
“小霍,要多注意身边啊。”
霍焱抬头望过去,并不清楚大胡子说这句话的用意,但他还是点点头,说好。
房门被轻轻关上。
回到家的霍焱把藏在他手腕附近的小蛇拨下来,准备做饭。
结果刚洗好菜,门锁一开,客厅里就传来动静:
“三个火,好饿!有没有吃的?”是帕约尔。
“这有松米糕,整点。”苏提提也在。
霍焱从厨房角落里探出身,恨不得一勺敲死这俩王八蛋:
“那是我给水蓝蓝买的,你们都不准吃!”
被抢了口粮的水蓝蓝也在一边张牙舞爪地示威。
吵吵闹闹,又是朗尼尔夏日平凡的一晚。
他们都知道,明天依旧会是晴天。
当晨曦穿透残存凉意的空气,朗尼尔的居民便知道,黑夜离去,白日降临。
今天是赶集日,帕约尔一大早就兴高采烈地拉着苏提提和霍焱去镇上玩。
霍焱披上斗篷,小蛇懒洋洋地,眯着碧绿眼睛昏昏欲睡,但还是一步不落地,霍焱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帕约尔经常调侃这只小怪物上辈子肯定是一只大懒虫,不然为什么天天除了睡大觉就是黏着霍焱。
霍焱没有反驳,但他总是说,他喜欢。
喜欢被黏着,也喜欢小蛇。
镇上的集市在赶集日会开得很早,商贩也会成倍增加,有卖水果的,粮食的,也有卖些稀奇玩意儿的,眼花缭乱。
他们仨倒也没有什么真的要买的东西,每次赶集都是来凑热闹的。
不过如果有打折的良心商品,他们还是会眼疾手快地抢先一步。
比如西瓜。
朗尼尔的居民爱惨了西瓜,尤其在夏天。
一个又圆又大的甜西瓜往往能博得人心,如果被冰镇过,则效益翻倍。
所以赶集的时候经常会看见街上的商贩都准备着一车子冰块,经过的时候都能驱散不少炎热,这也是大多数人来凑热闹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边的帕约尔正在跟老板讨价还价,旁边的苏提提佯装不耐烦,黑着个脸,直直杵着像一尊夺命大佛。
镇上的人对他们都有印象,年纪小,但很不好惹,除了不怕死的混混,几乎没人敢主动找他们麻烦。
老板一看苏提提脸色就咬牙降价。
霍焱推开两个好友,还是按原价付了钱,然后让他们一人抱着一个大西瓜走。
夏日,耀阳,垒了一车子的凉凉冰块儿,人来人往夹杂着商贩的叫卖声,少年们抱着西瓜穿行在集市,说着芝麻大小的事儿,间或传来几声哈哈大笑。
朗尼尔的娱乐活动少之又少,最常见的估计就是套圈儿,帕约尔每次都要赔上一小笔钱,每次都一无所获,但下次还是信心满满地上。
苏提提对此嗤之以鼻,嘲笑他人菜瘾大。
不过有一回帕约尔特别想要的那个手工小机甲,还是苏提提给他套的。
霍焱买了一小袋甜果,在宽大的兜帽下喂给盘在他肩上的小蛇吃。
小蛇很乖,只是偶尔会在他的耳后根那蹭来蹭去,似乎很喜欢这片格外柔嫩的皮肤。
弄得霍焱痒痒的。
街上的小孩儿跑来跑去,有的在同小伙伴做游戏,有的在帮家里的大人搬东西,踉踉跄跄地,摔倒了也会立马爬起来,灰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从人群中挤出来,头发乱糟糟的,朝霍焱举起手中的东西:
“小火哥哥,这是我家种的芒果,送给你!”薇薇的声音脆脆的,很是响亮。
霍焱接过,笑了笑。
“谢谢薇薇。”他说。
小姑娘送完芒果就回去帮大人干活了,风风火火的像个小火轮。
路过老约翰的杂货店时,他们给小老头捎了一箱青哞奶。
小老头躺在摇椅上看电视,好像没有发现他们来了。
接着他们又去买了一些零嘴,苏提提每次都买一大袋薄荷糖,据他所说,做委托的时候容易犯困。
除此之外,他还买了大大小小的水果糖和饼干,都是小孩儿爱吃的东西。
帕约尔一脸无语:“大哥,你两个弟弟已经上初等部了,不是小屁孩儿了。”
苏提提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霍焱也买了一些,给小蛇吃的。
孤苦伶仃的帕约尔只好跟风也买了点。
最后三人收获满满,各回各家。
霍焱中午和小蛇简单吃了点,下午接着改装机甲,一眨眼又到晚上了。
他可以从容应对兵荒马乱的冒险,但规律的生活也不会让他觉得厌烦。
温热的水放满了一整个浴缸,因为淋浴间太狭窄,所以浴缸也很小,霍焱坐在里面伸不开腿。
但自从捡了小蛇以后,他就喜欢上了泡澡。
小蛇飘在水面上,时不时地用尾巴尖点着霍焱的手腕,像是被热水蒸熟了一样,晕乎乎地把脑袋靠过来。
他最近大部分时间都挂在霍焱身上一动不动,睡觉的时间也在延长。
霍焱都要怀疑小蛇生病了,可并没有发现别的负面表现。
也许真的只是单纯懒了……
少年用一把自己做的软毛小刷子,轻柔地清洗着小蛇的鳞片。
水蓝色贝壳状的层层鳞片在水流的冲刷下愈发光泽明亮。
赤发如火的少年屈着长腿窝在窄小的浴缸里,认认真真地给怀里的小怪物洗澡,神色温柔。
小虎牙悄悄地,又露了尖儿。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依旧抱着小蛇,小蛇的尾巴软乎乎地缠着他的指尖,会让他觉得心安。
霍焱入睡很快,睡得也沉,身体陷进薄被里,连小蛇沿着他的指尖往上攀爬都没发觉。
又或许是因为某种精神力的无声发散弱化了他的警觉力,如同被温养在生态球里的花朵,对外界的危险一无所知。
可霍焱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
小蛇似乎已经习惯自己在夜里会骤然变得庞大的身躯,依旧循着自己的本能,挤进了少年的怀里,用粗大的蛇身将少年整个人缠住。
最近他嗜睡得很,还总是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走过许多人和物,还有陨落的外族。
他无法将这些所有关联在一块儿,也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可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迅速接收这些。
今天霍焱又给他喂了很多精神力,他到现在都觉得撑撑的,舒服得像是仍浸泡在温水里,急不可耐地想要和霍焱亲热。
于是乎,蛇身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圈住他精壮的腰身,最后插进他两腿之间,不紧不慢地磨蹭着。
少年在睡梦中发出了轻轻的呓语声,唇畔被小怪物舔舐得湿漉漉的。
精神海被纳入了一团暖融融的精神力,在日复一日的浇灌下,茁壮成长。
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获得新生。
而在这个过程中,小蛇迫切渴求霍焱的一切。
最好是属于霍焱的,充满温暖和力量的精神力。
……
霍焱一觉醒来。
梦里沉甸甸的触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但现实里,只有小蛇乖巧地缩在他的手心里。
裤子里又是一塌糊涂。
真是疯了。
模糊的快感和密集的欢愉仿佛被留在了骨头里,酥酥麻麻的。
胸前的红点点也是肿的,像是熟烂的果子。
难道是自己磨的?
妈的,这是有多饥渴,霍焱难得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霍焱起床冲澡。
而被他随意掀开,堆叠成一团的薄被下,正在缓慢蠕动着某个活物,鼓起了一个柔软的小包。
霍焱顺手把脏衣篓里的衣服全洗了,然后出门晾。
大胡子在屋外浇花,乐呵呵地跟他打招呼,问他昨晚睡得怎么样。
霍焱:“……还行。”
大胡子:“你的脸色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霍焱扶额,有些难以启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
大胡子愣了一下,又想到霍焱一大早晾衣服的架势,瞬间心领神会,哈哈大笑:“咱们小霍也到了找对象的年纪咯!”
霍焱:“……”
大胡子待他如同自己亲近的小辈,大手一捞,勾着少年的肩膀,哥俩好似的:
“这有什么,多大点事儿,这说明你长大了,好事儿!”
霍焱:“……好吧。”
但是是不是太频繁了点,几乎每天都……这也太夸张了。
霍焱兴致不高地回了屋,做早餐去了。
可能是因为心不在焉的原因,他吃早餐的时候还一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青哞奶弄脏了衣服。
只好回房间换了一套。
穿上衣服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伸手在衣兜里掏了掏。
摸到了格外柔软的东西。
还会动!
少年大吃一惊,将手里的活物一把抓出来。
等等,这、这是什么!!?
只见自己手里握着的,是某种他说不上名字的蓝色半透明软物,通体光滑柔韧,像一节胖乎乎的新芽,末端还翘着一个小小的尖儿。
软乎乎的,暖融融的,会亲昵地贴上来亲吻他的指尖。
让他觉得异常熟悉。
甚至连身上的气息都似曾相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缠在自己手腕上的小蛇。
不对,不对!这根本不是一个物种啊,为什么他会觉得他们有点像……?
霍焱举起手里的小家伙,放在灯光下仔细打量,还是没瞧出什么。
跟小果冻似的,戳一下还会到处躲,躲完了又黏黏糊糊地靠回来。
还怪可爱的。
在他手心里打着滚地撒娇。
霍焱轻轻捏了捏他的尖端,被那软绵绵的触感迷得七荤八素。
小触手似乎也很喜欢和他玩,乐此不疲地和他贴贴。
手腕上的小蛇不满自己的小主人被分去了注意力,示威似的用尾巴尖在半空中狠狠地甩了一下。
小触手就害怕地缩了缩,只敢躲在霍焱手心里狐假虎威了。
“水蓝蓝,你别吓他,我觉得他没有恶意。”昏君如是说道。
小蛇:“……”男人果然都是花心大萝卜。
“所以说,你从你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这玩意儿?”
一张方方正正的木桌旁围着三个少年,跟躺在小窝上的生物大眼瞪小眼。
小窝是霍焱临时搭建的,一个巴掌大的碗上垫着几块从旧衣服里撕下来的布料,还算柔软。
半透明的小触手在小窝里伸了个懒腰,四处找着霍焱,后者一探出指尖,他就亲亲热热地黏上去。
帕约尔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小家伙好像还挺喜欢你的。”
苏提提:“得了吧估计又是什么流浪的小怪物,三个火一向招惹这种东西!”
霍焱把自来熟的小怪物放进手里,揉得爱不释手。
帕约尔:“你给他起名字了吗?”
霍焱:“还没想好。”
苏提提咧嘴笑出大白牙,脸上的疤痕格外吓人,跟电视上的怪盗头子似的:
“干脆就叫小胖爪吧,你瞧他圆润的。”
帕约尔不厚道地大笑:“你别说还真有点像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怪物好像知道自己被嘲笑了,委屈巴巴地耷拉着小尖尖,在霍焱手心里挠来挠去。
又被少年肩上的小蛇龇牙恐吓,赶紧缩成一团。
霍焱两头安抚了一下。
苏提提大摇大摆地走到小沙发上坐下,顺手从底下掏出霍焱藏的零食,打开电视悠闲自在地看起了机甲频道。
帕约尔则翻出了霍焱收在柜子里的图册,在毯子上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朗尼尔午后的日光有些灼热,隔着玻璃跟他们打照面。
近几日他们除了剿灭外族和改装机甲,就是在霍焱家休养生息,日子平稳悠闲。
后来霍焱给新来的小怪物取了个名字:小芽。
希望他茁壮成长。
小芽平时不吃东西,唯独同小蛇一样,爱吃霍焱的精神力,两小只一齐埋头扑食他指尖上的火苗时,模样是一等一地相似。
久而久之,他们身上属于霍焱的气息越来越浓,旁人一见便知道这是霍焱家的。
就是邻居大胡子看他们的眼神越来越古怪了起来,总是扼腕叹息。
小蛇对于家庭的新成员没什么好脸色,总是想把小芽从霍焱的怀里挤出去,霍焱总要哄很久。
这晚,霍焱又抱着两小只睡觉,这里摸一下,那里捏一捏,幸福得要冒泡泡,坠入了甜美的梦乡。
小触手半梦半醒地,看见小蛇猛然涨大成粗硕模样,将自己的小主人团团包围,还钻进了小主人的衣服里,一拱一拱地不知道在小主人的胸前干什么。
小主人睡得很香,但被小蛇扰得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脸颊也红扑扑的很是好看。
露出来的皮肤是暖洋洋的蜜色,沁着一层薄薄细汗,犹如出水的多汁水果。
小主人的腿也被大力分开,裤子被扯了下去,露出光溜溜的下身,被小蛇的尾巴尖肆意玩弄着,一个劲地滑来滑去,激起一浪浪过电的汹涌快感。
少年在朦胧的梦境里被热情取悦,半开的唇瓣吐露的都是蘸着甜味儿的喘息。
好听得不得了。
小触手像是被蛊惑了那样,亦步亦趋地攀上了少年的胸膛,试图从蛇腹和肌肤的缝隙里钻进去一探究竟。
小蛇霸道地用尾巴把他扔出去。
他对霍焱的占有欲强烈到连自己的衍生体都要排除在外。
蛇身在日益娇养下愈发庞大壮硕,贪得无厌地想要索取更多亲近。
他总觉得不够。
还想要更多,更多。
他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肌肤相亲,而是渴求更深入的交流。
他开始寻找。
在少年身上四处逡巡游走,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蛇信子如同在扫描那般嘶嘶嘶地不见停。
他大胆地将尾巴尖插进了少年的嘴里,紧贴着柔软的,丰润的唇瓣,甚至狠狠碾过正中央那颗饱满的唇珠。
顶进去,卷着少年温热的小舌逗弄。
很舒服的感觉,他很喜欢。
可惜口腔的深度有限,并不能满足小蛇可怖的侵占欲。
他把尾巴抽出来,少年大张着嘴呼吸,涎液自嘴角溢出,狼狈地滚落在纤长的脖颈上。
嘴唇被磨红了,唇珠也鼓鼓的。
小舌头畏畏缩缩地藏在里面,像是被欺负怕了。
真可爱。
小蛇开始了鱼小丸子。
小蛇用尾巴卷着竹签喂霍焱,小触手虽然没有开吃,但也加入了喂食行动,捻着一张纸巾给霍焱擦嘴。
帕约尔看看自己,又看看他们,陷入了沉思。
他怎么觉得他好多余。
像是某种会发光,但没什么存在感的东西。
他默默嚼烂嘴里的食物,余光却看见路边某处围了一圈人。
是一个室外烤肉店,几个人高马大的,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学生正吵吵嚷嚷的,言辞激烈。
“哟,小白脸还想学人英雄救美,跟个矮冬瓜似的,毛长齐了吗?”
“我说,她把水洒到我衣服上了,让她给我陪个酒怎么了?多大点事儿?”
“酒精过敏?谁信啊?你让她喝一个给我看看我就信!”
“你们店这样信不信我投诉!还有你,矮冬瓜,给老子让开,别他妈逞英雄出风头——啊!疼!”
帕约尔走过去,轻松把这人的胳膊卸了。
脑袋上扎了好几条小辫子的少年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甚至还能看见一个小小的梨涡,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
“再逼逼,我把你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
霍焱在后面一边吃丸子,一边打了个响指。
滋啦一声,温度飙升,刹那间灼烧空气。
那些地痞流氓似的学生瞬间被点燃了头发,只好踉踉跄跄地跑了,四处寻找水源。
店家松了一口气,这类纠纷他们一般不好处理,有人帮他们解围他们再感谢不过了,热情地给三个少年都送了特色饮料,还盛情邀请他们免费吃烤肉。
可惜少年们只拿走了饮料,甚至只拿了一瓶,分着喝的。
帕约尔灌了一口,说这个有点像肥皂水,不过味道怪过瘾的,转手让霍焱试试。
霍焱不太喜欢,喝了两口就扔回去了。
“西西,你怎么也在这儿啊,来吃烤肉?”帕约尔问。
只见换下校服的少年依旧穿着一身笔挺精致的小礼服,只是把领结换成了细细的绸缎,打了个漂亮的浅金色蝴蝶结。
赫然是之前开学考试后有过一面之缘的西西瑞礼。
明明人看着又瘦又单薄,却还是把小姑娘护在身后,模样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我叫西西瑞礼,不叫西西!”西西瑞礼冷着声纠正。
帕约尔大手一勾,压着人的肩膀说:“西西是我对你的爱称啦……我说西西,你好歹是亭星的开学考试法的揉弄搞得浑身发烫。
就连里面都有点湿了……
被摸到敏感的地方还会被刺激得发颤。
内里的软肉也一抖一抖地吐着水儿。
又麻又痒,渴望着被插入。
这具身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敏感。
要是霍焱以后天天都这么对他的精神体上下其手,他迟早要在霍焱面前被玩到潮喷。
想想都有点羞耻。
毫无缘由的出现最终还是要导向一场全盘托出,但在这个审判的过程中,霍焱仅仅充当一个聆听者,并未抛出太多疑问。
“它叫岁夕石,是时间与空间类晶石。”
乌逸蓝轻轻托起霍焱胸前的石头,目光透露着久远时光的痕迹。
“我的灵魂被寄存在了里面,在你的精神力温养下,重塑肉身。”
他的头发很长,很长,仿佛经年,仿佛累月,仿佛生长了太久,太久。
“那你以前……”霍焱无法说出下文。
“嗯对。”乌逸蓝却坦然承认。
他的笑容是温柔的,不带一丝锋利,只有如水一般的缠绵。
他以前已经死过一回了。
可是因为霍焱,他重获新生。
霍焱:“你还有之前的记忆吗?”
乌逸蓝:“有。”
但是不重要了。
——这一次,我是为了你而活。
从窗口吹进来的风裹挟着初秋的烂漫和柔软,停留在他们的肩头。
秋日,私语,连目光都在辗转,碾磨着彼此的情愫。
乌逸蓝放下手,压在小沙发上的一侧,逐寸靠近,声音轻慢:
“你一直在看我的头发,很好奇吗?要摸摸嘛……”
霍焱双手握拳,又慢慢松开,不动声色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喉咙有些干涩。
“不用。”声音硬邦邦的。
不知道的肯定要以为他在凶人。
果然,乌逸蓝收敛了眼里的笑意,转而耷拉着眉眼,像是在委屈。
霍焱难得懊恼,可他又不好意思开口。
他总不能说,其实我挺想摸的,你要不再问一遍?
乌逸蓝退回到了一个礼貌但疏远的距离,霍焱却没由来地失落。
明明想拉开距离的是他,结果人家贴心地帮他执行了,失落的反倒是他自己。
霍焱头一次觉得自己那么矫情。
自从这个人凭空出现以后,他就打哪都不对劲。
略略思考后,霍焱问: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如果一直留在这里,不太现实吧……
乌逸蓝:“刚凝结成实体,我现在的状态不是很稳定,你可以帮帮我吗……”
霍焱:“怎么帮?”
乌逸蓝:“我需要在你身边待一段时间,还需要你的精神力……”
霍焱想,这没什么。
就跟多养了一只小怪物似的。
他算是发现了,小怪物们都是奔着他的精神力来的。
少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嗯,行。”
乌逸蓝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霍焱的神色,然后小心翼翼地问:
“除此之外,我可以离你近一点吗?”
霍焱面露疑惑。
乌逸蓝适时地进行了解释:
“我对你的精神力有依赖性,靠近你会让我恢复得更快。”
霍焱绷着张冷脸答应了。
“我白天要上课,中午会回来休息但时间不长;晚上要打比赛到八点多九点……”报行程却报得相当积极。
乌逸蓝:“没事,我可以回到石头里,一直陪你。”
霍焱:“……嗯。”
明明知道对方不是那个意思,但霍焱还是耳根发烫。
“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以后我会报答你的。”乌逸蓝认真地说。
比如,先把你那些买三送一的内裤换一换。
霍焱表现大度:“小事而已。”
他们朗尼尔人一向热情好客,友善随和。
二人相安无事度过了一个上午加中午,到了下午,霍焱就去训练了。
乌逸蓝自然是跟着一块儿的。
在霍焱面前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还能隔空传音:
看,我回到石头里了。
霍焱嘴角抽搐,你还真是自由啊。
焱焱,调动一下精神力,就能和我说话了。
霍焱揉了揉耳根。
嗯……知道了。
真是疯了,莫名其妙就揣了一个人在身上……
……
下午,练习室。
“霍焱,四点钟方向,击杀两波外族潮,抓紧,你只有6分钟时间。”
“霍焱,返回!西西瑞礼接上,其余人撤退。”
“霍焱,正前方700有异变体,迅速剿灭,然后返回!”
随着黛恩雅一声声指令接连下达,霍焱全神贯注地投入模拟赛,再分不开半点心神。
胸前的岁夕石悄无声息地发着亮,在精神力的催化下,如同浸润在最佳的营养液里,供给源源不断。
就连兜里的小蛇和小触手都懒洋洋地窝着打盹,哪怕霍焱打斗的动作再怎么激烈,也影响不了他们。
两场模拟赛过去后,五人坐在长椅上休息,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
揉小蛇的揉小蛇。
霍焱只要一停下来就有点心不在焉,总是忍不住想乌逸蓝,得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小蛇的尾巴就很不错。
揉一揉还能提高心情愉悦度。
秦师师好奇地盯着少年腿上躺着的小蛇。
黛恩雅替她问:
“这是你养的宠物?还挺可爱。”
霍焱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是一贯的骄傲和自豪,语气轻快:
“他叫水蓝蓝,养了好多年了,谢谢你夸他,其实他小时候更可爱,可惜你没见着……不过我这儿有照片……”换了终端以后特地传的。
帕约尔一脸无语:“行了行了别秀了,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小宠物了!”
只有西西瑞礼眼神复杂地看着一人一蛇和谐共处的画面,欲言又止。
直到霍焱又掏出了一只小触手。
他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
得,人连孩子都有了。
“他叫小芽,也是我养的,不过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养的,平时比较爱睡觉。”
“天呐他好可爱,像胖乎乎的藤蔓,你把他养得真好!”黛恩雅相当捧场。
霍焱把小怪物们藏回去,矜持道:
“谢谢。”
西西瑞礼:“……”所以他为什么法地揉弄着。
矫健清瘦的身材是岁夕石在尽可能地还原他之前的原本面貌,但某些细节的部位,或许并不能做到完全一致。
他的胸口变得柔软极了,一陷进去便是一片温润,容纳着他胡搅蛮缠的指尖,在略微粗暴的玩弄下,颤颤巍巍地挺立着娇嫩的乳尖。
指痕如同霜花,一片片染上他雪白的乳肉,包围着愈发红艳的两颗肉珠子。
乌逸蓝咬着唇,被汹涌的渴求折磨到一脸失神,乌黑浓密的睫羽上凝结着闷湿的水汽,可怜兮兮的。
他绞紧了两条细长的腿,渴望通过聊胜于无的相互挤压来刺激急需抚慰的小穴。
在岁夕石混混沌沌的这些年,他的精神力始终处于失控但又不至于爆发的状态,这一点会明显地体现在他的梦里。
比如他会在梦里占有无法反抗的霍焱。
也会在梦里发了疯地渴求霍焱的进入。
他是尝过的,他的宝贝焱焱有一张可爱的小嘴,也有一根凶猛的大肉棒,能把他干得死去活来,哭叫着潮喷直到什么都射不出来。
他的精神力特性在天性上就是占有和掠夺,无论是力量,还是欲望。
占有全部,掠夺全部。
就像现在这样。
乌逸蓝的胸膛剧烈起伏,丰沛乳肉溢出他的指缝,被狠狠掐过的乳头肿了一圈,被他夹在食指和中指里来回夹压。
在这期间,霍焱还在外边絮絮叨叨地和小怪物们说话,每一句都像是响在乌逸蓝耳边:
——“好像喂太多了。”
好爽……奶头被玩得好舒服……
——“肚子圆滚滚的,好可爱。”
焱焱……焱焱……
——“不要一吃饱就躺着,起来动动,不能越来越懒。”
焱焱在玩我的奶子……
乌逸蓝忍不住用两只手捧起自己的胸口,两团小巧的浑圆随着他上下颠弄的动作甩来甩去,乳头也硬得跟石榴籽似的,红彤彤的,像是熟透了。
他想象霍焱从他身后抱住他,两只大手伸过来覆盖他的胸口,一左一右托着自己的奶子又揉又捏,又挤又按,挤成各种形状,按成一滩熟烂果肉。
粗糙的茧磨着他敏感的奶头,一下下蹭着他的奶孔,带来铺天盖地的欢愉。
他想象霍焱用或温柔或下流的语气说些平时不会说的荤话,就像是把这个原本干干净净稚嫩懵懂的少年弄脏一样,大大满足了乌逸蓝卑劣的肮脏欲望。
他真的——好想把霍焱弄脏。
弄脏,弄坏,弄得破破烂烂,是他一个人的。
焱焱……焱焱……
好想要……
青年像只发情的家兔一样,平日安分守己,礼数周到,现下却摇着雪白屁股,甩着浑圆奶子,饥渴地求肏。
他微微弯下腰,扬着饱满的两瓣臀肉,露出正中间那张开开合合的粉红小嘴,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吃点什么东西进去一样。
最好是少年那根又长,又粗,还烫得跟大铁棒一样的青涩性器。
乌逸蓝扶着一旁的盥洗台边缘,借着温热水流……好吧,实际上他并不需要,因为小穴里松松软软,汁水充沛,几乎不需要费力就能进入。
还一缩一缩的,激烈而热情地绞着他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把外来者吞进去,吃得狼吞虎咽。
他贪吃,上下两张嘴都是。
这幅身体真的,淫荡到令人发指。
焱焱要是知道他是个被揉几下就能发大水的骚货,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肯定会脸红吧。
不敢看他,但又想看。
还想肏他。
他也想被焱焱肏。
无论是被压在身下强势地进入,还是自己挺着腰主动把那根大家伙全部吃进去……
青年的手指动得愈发急促,把媚红软肉插得熟熟烂烂,一股脑儿地往外喷水。
湿湿嗒嗒地浇了一地。
到处都是。
“嗯……哈……哈啊……焱焱……”他小声地唤。
又在心里大声地喊:
焱焱肏得好厉害……肉棒好大……好爽……
焱焱快射进来,全部射进来……
焱焱……焱焱……
焱焱会夸我可爱吗?
就像夸小蛇和小触手那样。
他用力地按着自己体内那块最碰不得的栗子状肉团,几乎要用指尖戳烂,那些猛烈的,烧灼的,极致的渴求才终于被填了那么一丁点儿,但依旧沟壑难平。
依旧射不出来。
乌逸蓝两腿发着颤,站也站不住了,只能趴在盥洗台上战栗不止,如画的眉眼皆是春情潋滟,唇舌绯色一片,正费力地呼吸着。
似乎是进去的时间太长了,少年有些担忧,在门外徘徊了几分钟,才拐弯抹角地问:
“你晚上想吃什么?要不要吃校外的……”
“我知道有一家店的鸡腿饭特别好吃……”
“乌逸蓝?”
湿润黏腻的白色浆液倏地喷到了浴室砖面上,溅了一片不小的区域,正往下不住滑落。
单单是霍焱那一声,他就射了。
……
霍焱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乌逸蓝才湿着头发出来。
青年的唇色格外殷红,脸颊也是粉粉的,连同湿润的眼尾以及颧骨上的小痣,都透露着一股鲜嫩而多汁的气息。
碧绿眸子拥着一汪绵绵潭水,清澈地倒映着他的模样。
“焱焱,难受……”他软着身栽进少年的怀里。
温热的,软腻的,刚刚才被狠狠亵玩过的两团小奶子隔着一层薄薄布料,压在了少年结实有力的胸膛上。
还在隐秘地磨蹭着。
霍焱的神情出现了片刻的无措,然后手忙脚乱地凝出一团精神力,送到青年嘴边。
这一次,对方吃得格外囫囵吞枣。
嗷呜一口颇有小蛇风卷残云的气势,那团暖融融的金色几乎是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这张湿软红嫩的小嘴里。
乌逸蓝好像是饿狠了,又或者是贪嘴的老毛病犯了,明明已经没有精神力了,但还是攥着霍焱的手指往嘴里吞。
没反应过来的少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一寸寸没入那人的嘴巴。
唇红,齿白,小舌柔嫩湿滑,亲昵地缠着他的指尖舔舐,温顺乖巧又天真可爱。
青年的神情不难看出茫然,像是摄入了过量的成瘾性药物,迷迷糊糊得像只团团转的羔羊,触碰到的地方都柔软得如同棉花。
尤其是包裹着他的口腔,湿热紧致如同一眼小清泉,软舌柔韧细腻,热情讨好,带来痒痒的,又麻麻的感觉。
是舒服的。
可是吃别人的手到底不是一个好习惯,霍焱虽然是纵容了些,但也并非全然纵容。
他一只手轻轻捏住乌逸蓝的脸颊,迫使那人打开牙关,露出湿红莹亮的舌尖和两排洁白的齿列。
把自己的手强行抽了出来。
很湿。
两根手指黏糊糊的,还挂着透明的银丝,黏连着青年红嫩的唇瓣。
“唔……还要……焱焱……”乌逸蓝抱着霍焱撒娇。
不知道是要精神力。
还是要他的宝贝焱焱。
青年仰着脑袋,期期艾艾,又委屈巴巴。
霍焱只好拿过毛巾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喂他吃精神力,还要千叮万嘱,让他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乌逸蓝抱着霍焱的手亲来亲去,蹭来蹭去,听进去多少了也不知道,总之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实在难以管教。
乌逸蓝“不舒服”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好几天,在寝室的时候总黏着霍焱。
就连早上起床,也要拿着小木梳让霍焱帮他梳头发。
嗯,梳那一头被狗啃过的头发。
眉眼如画的青年像是有些没睡醒,眼尾洇出一小片湿润的薄红,衬得眼下的小痣愈发乌黑,泛着泠泠清冷。
线条优美的脖颈下是松散的衣领,衬衫洁白如雪,都是霍焱手洗,然后规整晾晒的,穿在身上几乎找不出一丝皱褶。
霍焱拿着小木梳,动作笨拙地梳理着乌逸蓝的长发。
乌黑浓密的发丝又滑又顺,会懒洋洋地缠着他的指尖,也会调皮地钻进他的指缝。
乌逸蓝的头发有点卷,发尾翘翘的,很可爱。
一下下,一缕缕,从头梳到尾。
晨曦越过阳台窗上贴着的透明彩纸,折射出绚烂的色彩,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的肩膀和身侧。
霍焱新养的攀缘植物生长得盎然茁壮,沿着木架子步步缠绕而上,将小小的阳台收拢在一片浓浓绿意里,间或簇拥着几盆艳丽小花,芬芳馥郁。
乌逸蓝就坐在阳台附近,阳光拥抱他的长发,鲜花亲吻他的指尖。
红发如火的少年收敛了一身锐气,低眉顺眼地站在他的身后,认认真真地替他梳发。
他生得高大极了,一身腱子肉,压迫感十足,可是手上的力度很轻,动作也很慢,会反复询问对方疼不疼,会耐心梳开每一个细小的结。
接着,他从衣柜里取出一条做工精致的墨蓝色缎带,绕在了青年的衣领上。
将松散的领口收束,慢吞吞地打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虽然他已经向西西瑞礼学了好几遍了,但这种看似简单实则简单的蝴蝶结对于霍焱这种手残而言,还是有点难。
他蹲在乌逸蓝身前,系了大概两三遍,才勉强满意。
就在他要起来的时候。
乌逸蓝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些媲美火焰的发丝将他的手指包围,毛茸茸得如同某种温顺无害的小动物。
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强盛,宛若盛开在天际的花。
耀眼的金光无孔不入,穿梭在他们周围的空气里,照亮他们彼此的眼眸。
他们看见,光线有迹可循,温度化为有形。
在静默流淌的时间里,乌逸蓝轻声说:
“谢谢焱焱。”
这已经是一个完美的早晨了。
……
联赛进行到十月中下旬的时候已经相当稳定了,每位学生遇到的都是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愈战愈勇。
而积分越高的学生,匹配到的对手也越强。
霍焱今天匹配到了一个a级防守特性的二年级学长。
好巧不巧,对方还是水属性的。
帕约尔一看赛程表,提前两天就在终端里给霍焱疯狂发资料:
《如何抗击属性克制》
《一招教你如何无视属性克制》
《战士要强大,心态很重要》
霍焱:“……”
就连黛恩雅和秦师师都给他发了对方的一些过往对战视频,让他找找感觉。
你问西西瑞礼?
哦,因为霍焱学了十遍都没学会新的蝴蝶结系法,已经被西西瑞礼拉黑了。
总而言之,在小伙伴们的友情帮助下,霍焱真正上场的时候,心态前所未有地好。
大不了就苟住,拖到比赛结束,能拿一分是一分。
打完了回去陪乌逸蓝看昨晚没看完的绘本。
十五分钟后。
一点都没打动对面的霍焱在机甲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笑。
苟个屁。
他现在就要把这家伙打爆,光鲜亮丽地领着3分回去。
头一回在联赛里碰壁的少年一肚子火气,恨不得一寸寸碾碎对方的机甲,更别提实施什么迂回战术了。
一柄长枪势如破竹,攻势比拟雨点密集,燎原火焰腾升而起,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包围圈,试图在千万次进攻里突破对方的防守。
学生们有的时候会认为防守特性的战士笨重愚钝,这是大错特错的刻板印象,相反地,大部分盾卫强大而心思缜密,动作迅猛,能在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的队友。
这位学长也一样,在霍焱不知疲倦地朝他发起进攻时,他也在不断进行调整,一边抵御凶猛的攻势,一边试探着去摸索霍焱的弱点。
一场四十五分钟的个人赛被拉得很长,二人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可惜没有人能在s级战士疯了一样的狂轰滥炸下幸存,尤其是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霍焱。
战局的最后,终究是霍焱略胜一筹,强势地击败了对方,3分稳拿到手。
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是能让人心情开阔且愉悦的,霍焱下机甲的时候汗流浃背,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进行对战结束仪式的时候,霍焱无意中抬眼一看,发现这个学长好像有一点眼熟。
被暴打了一顿的简飞云捂着吃痛的腹部,龇牙咧嘴地说:
“嗨,学弟,好久不见。”
在对方的帮助下,霍焱回忆起这是开学时候给他登记的学长。
霍焱点点头,脸上的笑意加大了些:“嗯,好久不见。”
按理说,两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寒暄到这里也就够了,但简飞云是个相当自来熟的人,叽叽喳喳地问霍焱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霍焱一口回绝。
开什么玩笑,他急着打完比赛就是为了回去陪乌逸蓝。
被拒绝的简飞云没有强求,只说一起回宿舍吧,反正是同一栋楼。
话都到这了,霍焱没再拒绝,二人并肩走出决战场,往宿舍楼走去,期间,简飞云一直在说话:
“在亭星还适应不,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还行。没有。”
“十区这边气候有点潮湿,最好多拉开窗帘晒晒屋子……”
“好的,谢谢。”
“欸对了,你拓展课选的什么啊,很好奇你会对什么感兴趣……”
“素描。”
霍焱倒也没觉得烦,只是单纯没什么话说,他本来也不是多话的人。
而且他一直挂念着石头里的乌逸蓝,分不开心思给别人。
要上楼的时候,霍焱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瓶热牛奶。
简飞云好奇:“你也喜欢喝牛奶啊?”
霍焱摇头,眼神柔了柔:“给别人买的。”
简飞云:“哦哦好吧。”
霍焱朝他摆手:“学长再见。”
简飞云:“……嗯拜拜。”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
一回到寝室,霍焱就光速洗了个澡。
出来以后,乌逸蓝已经趴在床上等他了,手里还捧着他买的热牛奶。
二人看了得有大半个小时,又聊了一会儿天,霍焱说今天遇到了难缠的对手,不过他最后还是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已经很克制了,但少年的语气里还是浮现出一丝得意,像是寻求夸奖的小孔雀,显摆着自己丰满的羽毛。
乌逸蓝从床上坐起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抱抱,然后扬声说:
“焱焱,你真厉害!”
霍焱努力收敛嘴角,沉稳地点点头,又说他今天课下去找西西瑞礼学了新的蝴蝶结系法,现在想试一试。
于是乌逸蓝伸出手腕,让霍焱拿着一根细长的金色丝带比划比划。
少年低头捣鼓了很久才打了一个像模像样的。
浅浅的金色确实很衬乌逸蓝的肤色,看上去矜贵而有活力。
那只手腕纤细又漂亮,皮肤细腻而有光泽,没有冗余的纹路,淡淡的青色脉络沉在薄薄一层皮肉之下,有种脆弱的美感。
霍焱看了看,又看了看,然后才状似不经意地将目光徘徊在乌逸蓝的头发上。
这么漂亮的头发,要不要弄个什么发型呢……
虽然披着也很好看。
少年就像是拥有了一个自己的专属洋娃娃,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要给他打扮得漂漂亮亮。
似乎是被注视的时间太长了,乌逸蓝靠上来,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肩膀,问:
“怎么啦?”
那触感是相当柔软的,如果蹭的是手,肯定更加舒服。
但霍焱又担心自己手心的茧会弄疼他。
“你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和金色。”
“要……把头发扎起来吗?”
“焱焱给我扎。”
“好。”
临睡前,霍焱缩在小沙发上,在终端上搜索发型大全,并勤勤恳恳地学习了起来。
以至于他睡梦中都是各种扎头发的教学视频,一遍遍自动循环播放,虽然对于他这种手残而言,效益不大。
这一晚霍焱睡得不太踏实。
他一会儿想快点起来给乌逸蓝扎头发,一会儿又担心自己扎得不好看,后来他又发现,自己还没有买好看的小皮筋和漂亮的发饰,什么都没准备……
半梦半醒的少年仿佛垂死病中惊坐起,摸索着自己的终端,打算火速下单。
手臂却碰到了一缕柔软的头发。
胸口就像揣了什么宝藏一样,暖乎乎的。
乌逸蓝坐在毛毯上,靠在他怀里,睡颜安恬。
霍焱一怔,不敢动了。
小小的房间被月光光顾,这些湖蓝色的,银白色的光芒似乎格外眷顾这个美如神只的人,总是温柔地描摹他的五官,星星点点地为他披上一层柔软的外衣。
额头饱满,鼻梁高挺,眼尾微翘,深色的小痣安静沉睡,往下是荷色的唇。
乌黑长发有些温顺垂落,有些调皮攀爬,在他的脸侧散落。
霍焱用指尖拨开他脸颊上的发丝,连用力都是一种苛责。
少年轻手轻脚地把人从毛毯上打横抱起,走向床边。
乌逸蓝无意识地小声嘟囔,连眼睛都睁不开:
“唔……焱焱?”
霍焱没有哄人睡觉的经验,可乌逸蓝迷迷糊糊的模样叫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少年笨拙地摸了摸怀中人的长发,轻声说:
“睡吧,我在……”
岁夕石是伟大且慷慨的,赐予了乌逸蓝新生,但也加剧了乌逸蓝对他的依赖,霍焱想。
难道这一个多月,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是不是在他入睡后,乌逸蓝难受得睡不着觉,又不好意思吵醒他,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待在他身边……
他好像还是没有照顾好乌逸蓝。
当晚,霍焱是抱着乌逸蓝睡的。
怀里的人黏得要命,但凡他拉开一丁点儿距离,对方都要哼哼唧唧地靠上来,用软乎乎的脸颊蹭他的胸口。
一开始霍焱全身都僵硬得不成样子,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最后也只敢把手搭在乌逸蓝的脑袋上。
轻轻地,慢慢地哄。
少年的嗓音犹然弥留着一丝稚嫩,沙沙的,沉沉的,在刻意柔化后,声带振动,为怀中人带来一场黑甜的梦。
单人间的床并不意味着尺寸增大,同时容纳两个身高腿长的男性还是有些费力。
他们本就贴得很紧,更遑论乌逸蓝跟树袋熊一样毫无缝隙地扒拉着霍焱。
少年的鼻尖都冒出汗来了。
他实在是……从来没跟别人那么亲近过……
他都担心自己的心跳会把乌逸蓝吵醒。
但对方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反而用绒绒的耳朵挨着他心脏的位置,如同安居,睡得香极了。
霍焱的指尖无意滑进了乌逸蓝的发间,一手柔软滑顺。
他闻到了很好闻的味道。
仿佛能令他咀嚼出甜味儿。
乌逸蓝整个人都香香的,软软的,抱着很舒服。
霍焱后知后觉这滋味可能会令他上瘾。
但他只是帮乌逸蓝加速恢复而已。
一旦乌逸蓝稳定下来,可以脱离他以后,就会去他真正想去的地方吧。
不用再被精神力绑着,重获自由的他应该会很开心。
霍焱知道自己应该要为他高兴。
都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了,他们至少已经是朋友了。
作为朋友,他是应该高兴的。
可是一想到乌逸蓝将来要离开他,去一个他可能都不怎么了解的地方,或者,他连那个地方在哪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他找不到乌逸蓝,也见不到乌逸蓝了。
乌逸蓝再也不会等他下课,和他吃饭,陪他看书。
也不会拿着小木梳让他帮他梳头发。
更不会用温柔的声音喊他焱焱。
一想到这些,霍焱就堵得难受。
他弄不明白,索性把这些归咎为舍不得朋友的远离。
大抵是秋日的夜晚太安静,高高挂起的月亮太清冷,盛开的花儿太单纯,都不懂他的烦恼。
只有胸腔里的心脏在横冲直撞,每一下都是欲盖弥彰。
……
“你们近几场比赛我都看了,打法比之前稳定了不少,配合度也上来了……”
偌大的实训室里只剩下三个人,为首的叶景看着终端上显示的数据,落地有声。
“不过霍焱,你的格斗习惯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太激进了!我这里有一些比较适合你的训练模式……”
站在他面前的依旧是霍焱和帕约尔,二人又被单独留下。
“帕约尔倒是表现不错,作为稳定性冲锋手,你做到了攻守兼备,弥补了队伍的防守缺失,平时下了机甲可以多去精神力训练室精进一下……”
“是,明白!”两个少年同时应答。
叶景严肃的面容这才稍稍松懈,温声道:
“行了,去上体育课吧,好好加油。”
帕约尔:“好的!谢谢叶老师!”
霍焱:“谢谢老师。”
二人麻利地并肩走了,到了走廊才断断续续地传来交谈声。
帕约尔用手肘顶了一下霍焱:“欸三个火,你说,叶老师是不是觉得我们能拿冠军所以才给我们开小灶?”
霍焱昨晚没睡好,今天一天都臭着脸:“可能吧。”
帕约尔:“我可听说了,咱亭星打杯赛,排名可是相当稳定!”
霍焱挑眉:“哦,有多稳定?”
帕约尔:“十年里,八年都是第二,剩下两年是第三。”
霍焱:“……”
帕约尔捂着心脏痛心疾首,义愤填膺:“就因为这个,军校论坛上每年都有人笑我们是万年老二,他们也太过分了!”
霍焱走了两步,又问:
“是十年来都这样吗?”
帕约尔正在翻论坛:“是啊,还不止!大概十来年吧。”
如果霍焱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的亭星校长正好在任了十来年。
确切来说,是12年。
霍焱打开终端搜索历年杯赛的获奖名单,电光火石间产生的思绪让他心乱如麻。
但最终,这个寻求答案的少年还是沉默了。
整整12年,亭星都没有拿过冠军。
——亭星再也没有拿过冠军。
这位真正把学生放在心上,并扛住所有舆论压力和外界质疑,大兴改革的校长,面对他的那把最锋利的刀不是别的,正是这12年来凑不齐的,哪怕一个的冠军。
霍焱关闭界面,那些刺眼的言论却反复在脑海里划过:
荷尔洛就是个愚蠢的校长,把学生当猪养,我看他自己就是猪脑子,居然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想起了那天开学典礼,坐在台下的那个人。
说什么为了学生为了学生,结果到头来一个冠军都拿不到,我看学生去了亭星根本就不是为了上战场的,而是为了去度假!
——那个没有发言,只是静静看着台上台下,最后默默鼓掌的人。
亭星的学生居然还洋洋得意,天天把亭星度假村挂在嘴边,真不觉得自己丢人吗?
——即便是这样,也依旧会为现在的亭星而感到骄傲,欢欣,庆幸的人。
荷尔洛就是这样的人。
今晚的团体赛结束得很快,回到寝室的时候还不到九点。
红发少年坐在地毯上看书,腿上是打瞌睡的小蛇,小触手则窝在他的肩窝里,懒洋洋地连身都不翻一下。
最近两只小怪物都有点嗜睡,不过醒着的时候还是很活泼,尤其是在吃他的精神力的时候。
他一如往常地和身边人分享着一天里发生的事。
“嗯,所以我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很伟大的人。”霍焱提起了荷尔洛。
乌逸蓝趴在沙发上拼小型机甲,十指纤长灵活,很快就能将零散的部件精准安装。
两条细长的小腿翘着,布料滑落而露出一小片雪白皮肤,姿态放松。
“嗯,是啊。”他说。
笑容里有不易察觉的怀念。
霍焱抬头看了眼,然后给他拿来了袜子:
“天气冷了,穿袜子。”
“焱焱给我穿。”某人已经越来越不客气了,几乎是颐指气使。
偏偏霍焱从来都不生气,还好脾气地蹲下来,握住那人清瘦的脚踝骨,一点一点地把柔软的棉质长袜套上去。
少年的手心很烫,在秋冬里是最佳的取暖器。
源源不断的灼热如同少年这个人。
烫在细嫩莹润的皮肤上,瞬间就起了一层薄粉。
足背白皙,足弓优美,足尖小巧圆润,颜色很浅的筋络如同静默生长的藤蔓,贮藏在这层雪白外皮之下。
是漂亮的。
还很软。
脚踝骨很细,一只手握住绰绰有余,但不敢用力。
纯白棉袜攀上小腿,不知哪一个更白。
霍焱莫名其妙地觉得,乌逸蓝戴脚链应该是很好看的。
最好是那种色泽很深的宝石。
往下垂落精致的水晶链条。
点缀本就美丽的足背。
任谁都移不开目光。
但霍焱肯定舍不得给别人看。
除非,是乌逸蓝自愿的……
他一面慷慨地付出,一面又想自私地私藏,可最后还是把所有选择权都还给乌逸蓝。
他娇养着乌逸蓝,却不愿束缚这个矜贵又漂亮的人。
应该是要多带乌逸蓝出去走走的。
不能一直待在寝室。
不能……只和他待在一起。
乌逸蓝的世界又不是只有他。
等他状态稳定下来了,就带他在亭星附近转转吧,然后再去更远的地方玩……霍焱想。
乌逸蓝想去哪里,他就带他去哪里。
鉴于昨晚霍焱半夜醒来看到的一幕,临睡前,一段围绕这件事的对话还是展开了:
“你之前是不是一直没睡好?”
“有点……”
“跟我一起睡,会变好吗?”
“会——”
如果身后有尾巴,乌逸蓝估计能把它摇烂。
青年早早收拾好上了床,还勤奋地把被子和褥子都打理得整整齐齐,最后拍拍身边的位置,声音轻快:
“快来一起睡觉吧,焱焱!”
霍焱忽然想起之前在朗尼尔的时候,小蛇也是这样乖巧地帮他放好一缸的热水,然后用尾巴尖拍拍水面,嘶嘶地喊他一起洗澡。
他看了看怀里的小怪物们,却发现他们都已经睡着了。
干脆把他们放回小窝里。
二人同床共枕,乌逸蓝正要自觉地滚进霍焱怀里,像昨晚那样抱着人睡觉。
不料一张绵软的薄被倏地被抖开,把他裹成了一个蝉蛹。
乌逸蓝:“……?”
霍焱咳了一下:“晚上降温。”
乌逸蓝:“……”
这下好了,明明躺在同一张床上,肩挨着肩,腿贴着腿,但是抱也不能抱,摸也不能摸。
跟两具没有感情的尸体强行同棺了一样。
妈的,这么想想,好像还挺浪漫。
乌逸蓝被气笑了,决定要和霍焱冷战三分钟。
三分钟后。
一个香软团子如同昨晚那般窝进了霍焱怀里,无知无觉地咂巴着小嘴,睡得香甜。
简直称得上是秒睡。
还把他当成了大型抱枕,大半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依旧是靠着他的胸口,挨着他的心脏。
乌逸蓝好像很喜欢听他的心跳声。
不会觉得很吵吗?
霍焱揉了揉那头温顺的长发。
胸口不重,但就是沉甸甸的,满满当当。
霍焱身上温度高,很快就把怀里的人捂热了,呼吸绵长又轻盈。
少年侧着身,微微蜷缩,似乎是想让怀里的人睡得更舒服一些。
那是一个全然保护的姿态,好似要用那身尚未完全成型的骨架为怀中人抵挡一切风雨。
可乌逸蓝睡得多甜呐。
信任霍焱超过世界上所有人那般。
十一月初,寒霜争先恐后地涌过来,密密麻麻地筑成了一个牢固的外壳,包裹这片繁华区,冷意拔地而起。
亭星的学生也迎来了本学期的期中考,除了严苛的实训课考试外,还有复杂的理论课,因此这一两周泡在图书馆的人比比皆是。
帕约尔的实训课是全然不担心的,但是理论课略微欠缺,于是最近每晚都拉着西西瑞礼来串门,美其名曰一起复习效率更高。
被耽误了和乌逸蓝一起夜间活动的霍焱:“……”
西西瑞礼抱臂坐在茶几的另一边,脸色臭臭:
“喂,我成绩好得很,可不需要像你们一样临时抱佛脚,别带我!”
帕约尔一边喝果汁一边握着水笔涂涂写写:
“反正来都来了,一起复习呗……西西,这题怎么写啊?”
西西瑞礼无语:“y型晶石不考。”
帕约尔挠挠头:“嗷,好叭,对了,你们老师是不是给你们划重点了?”
西西瑞礼更无语了:“我们是同一个老师。”
旁边安静看书的霍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帕约尔被连呛了两句,有些委屈地掏出终端:“算了,我还是去问学姐吧。”
西西瑞礼一把抢过他的习题册,猫眼儿圆溜溜的,瓮声瓮气:
“大晚上的你别打扰人家……哪题不会,我教你。”
帕约尔这才笑嘻嘻地围着西西瑞礼问这问那,一副不把人问烦就不罢休的气势。
耳边吵吵闹闹,间或传来西西瑞礼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和帕约尔插科打诨的笑声……霍焱揉着怀里的小怪物,并不讨厌。
这像是回到了朗尼尔。
要是苏提提也在就好了。
想起那天看到的伤口,霍焱总是觉得不安。
明燃的学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战斗,包括自由格斗和外出作业等,竞争激烈,生存环境恶劣。
苏提提事事都争第一的性格放在明燃实在称不上是一件好事。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苏提提非第一不可呢?
“三个火!你在发什么呆,都喊你好几遍了!”帕约尔大喊。
霍焱回神:“怎么了?”
帕约尔指了指他的手心,说:
“你有没有觉得小芽长大了好多,你看你一只手都快握不住了,当时没给他取名小胖爪真是可惜了!”
霍焱捏了捏小触手日益圆润的身躯,笑眼弯弯:
“那是我养得好。”
西西瑞礼:“……”真是没眼看了。
不过他又忍不住好奇,霍焱会找什么样的伴侣呢?
他的伴侣好神秘,从来都没出现过,但是崽崽都这么大了……
不对,霍焱这家伙该不会根本不知道自己养的是精神体吧??
……
期中考持续了三天,最后一天正好是周五,大家打完个人赛以后就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为此,黛恩雅还贴心地提议周六暂停训练,给大家都放个假。
帕约尔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因为他所在的乐队在周六下午正好有一场演出,他正愁着怎么请假呢。
他兴高采烈地邀请自己的小伙伴们前去观看,还赠送了免费的门票。
黛恩雅和秦师师一收到门票就眼前一亮,并承诺她们一定会准备好鲜花提前到场的!
西西瑞礼则表情欠欠,看似不情不愿,只说到时候再决定去不去,又小声问帕约尔喜欢什么颜色……
在洛微星,为演出的人献花是基本的礼仪。
而霍焱,他淡淡地接过门票后,又问帕约尔多要了一张。
周六下午。
距离演出还有四五个小时左右。
霍焱坐在地上,正在组装他前两天给乌逸蓝买的梳妆台。
全实木的材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没有刺鼻的味道,反而是散发着淡淡的,清幽的木头香味儿,颜色是纯度较低的红,看上去内敛而矜贵。
因为宿舍场地有限,所以没有买那种三面组合镜,只有一面宽大的圆镜,不过霍焱量过尺寸,应该够用了。
乌逸蓝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乖乖地抱着霍焱泡的柠檬茶,小口小口地喝,惬意地眯着眼睛。
午后慵懒的日光将这片小小的空间装点得好生灿烂夺目,将少年本就张扬的赤发染成了更为鲜亮的模样。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深色背心,露出来的臂膀在日复一日的高强度锻炼下愈发蓬勃有力,坚硬如铁,肌肉线条流畅而漂亮,往下是一条宽松的运动短裤,露出笔直修长的腿。
零零散散的老旧伤疤无规律地分布在一身蜜色皮肤上,给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添了几分野性难驯,随着发力的动作而略显狰狞。
不熟的人会觉得这样的霍焱唬人极了。
但乌逸蓝只觉得心疼又心痒。
少年的五官跟柔和挂不上边,那是深邃的,锋利的,浓厚的,带着独属于朗尼尔的韧劲。
轮廓很深,鼻梁也很高,但唇瓣并不削薄,而是丰润的,柔软的,含情的,正中央甚至衔着一颗肉嘟嘟的唇珠,每每展露笑意都会格外明显。
称得上是面若冠玉,丰神俊朗。
乌逸蓝用小手帕给霍焱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忽然问:
“焱焱,学校里给你送情书的人多吗?”
霍焱差点没被呛到,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但他还是“如实”回答:
“没有。”
他都没接,那就算不上送。
虽然亭星不抓早恋,但他觉得,上学就好好上学,谈什么恋爱。
“那焱焱想谈恋爱吗?”
“不想。”霍焱斩钉截铁。
乌逸蓝笑了笑,摸摸少年有些汗湿的发尾,说:
“也好。”
指尖触碰到后颈处滚烫的皮肤,带来一阵清凉和柔软。
以及,痒痒的感觉。
像是被花瓣尖尖挠了一下。
霍焱拿着小锤子的手顿了顿,然后又继续敲敲打打。
他像是不经意间过问:
“那你呢?”
乌逸蓝撑着下巴,绿眼睛眨了眨:
“我想啊。”
这下,少年回应的声音就有些闷了,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
霍焱抿着唇,哦了一声。
想什么?
想谈恋爱。
乌逸蓝想谈恋爱。
也是,重活一次,肯定会有想做的事。
比如谈恋爱。
可是人活着又不是为了谈恋爱。
有什么好谈的。
跟谁谈?
是吃够他的精神力以后,再去找自己心仪的对象谈吗?
霍焱烦死了。
然后他又想,说不定乌逸蓝之前就有喜欢的人,现在巴不得赶紧离开他,跟那个人远走高飞呢!
难道他在暗示我多喂点精神力?
霍焱越想心情越糟,没再吭声,闷头就是打钉。
不过动作还是细致的,生怕把乌逸蓝的梳妆台弄坏。
乌逸蓝观察了一下霍焱的表情,意外地发现对方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他在心里偷偷笑,又怕把人欺负得太狠了。
“不过现在就很好,没必要跟别人谈恋爱。”他又说。
不跟别人谈,又不代表不跟他的宝贝焱焱谈。
果然,霍焱的眉眼瞬间舒朗,嘴角也翘了翘,鼻子轻轻哼了一声算是赞同。
这还差不多。
眼前的少年可爱得像是夏日里正在缓慢融化的金色蜜糖,会黏糊糊地停留在舌尖,腻腻歪歪地打着转儿,甜得发慌。
那身浸了汗的背心被染成了更深的颜色,腰腹用力的时候绷出性感的线条,肌肉轮廓清晰。
这个少年已经展现出接近成年男人的一面了,可强悍的外表下依旧是一颗诚挚,且可爱的心。
乌逸蓝多想不含任何情欲地揉揉霍焱的脸颊,再亲亲那双好看的眼睛。
可他更想把霍焱推倒在他们天天一起看书的毛毯上,将那身碍事的衣物通通撕烂,然后低头,逐寸品尝他所有爱欲的源头。
他想尽情打开霍焱的身体,不遗余力地进入,深入,律动,撞击,直至体液灌满,渗透每一处皮肉,彻底占有这个干净的少年。
他要在霍焱身上落下无数个亲吻,像个发了狂的瘾君子,走投无路,摇尾乞怜,病入膏肓。
他要用温柔俘获霍焱的心,还要用粗暴的,下作的,肮脏的手段来侵犯霍焱。
他明白,喜欢和爱可以是如同云朵一样的亲吻和拥抱,但也可以是疯狂至极而丑陋不堪的交媾和施暴。
——可万一霍焱怕了呢?
他可以无坚不摧唯独不能从霍焱眼里看到一丝对自己的厌恶。
他要这双漂亮的金色眼睛里,永远——只有对他的喜爱。
他要霍焱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发,还要亲昵地抚摸他的脸庞。
他要霍焱对他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他要霍焱的手心永远停留在他的心口,听他不知疲倦的躁动和呼之欲出的渴求。
——所以焱焱,再对我笑笑吧。
让我知道,再次醒来的我,还有无数个明天。
霍焱用干燥的抹布把组装好的梳妆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擦拭了一遍,确保没有一丁点儿灰尘。
左右三层抽屉被他一一放入可爱的小皮筋,精致的缎带,以及漂亮的发饰……他跟乌逸蓝说,以后看到喜欢的可以再买,慢慢填满每一个空格。
他还买了一幅小油画,就摆在右手边,上面是微微摇曳的茸茸青草,慵懒而自由,会让人心情变好。
最后,他在镜子旁放下一盆开得正好的苏薇兰,小小的圆形花瓣团团向外翻,模样俏丽。
配套的座椅是真皮的,霍焱让乌逸蓝坐上去试试,在得到肯定的夸赞后,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梳妆台的样式是乌逸蓝挑的,不会不喜欢,但他总担心质量不好。
乌逸蓝把小木梳塞到霍焱手里,言笑晏晏:
“焱焱帮我扎头发。”
他早就发现霍焱这两天都在偷偷摸摸地看发型教程,索性主动请求。
果然,少年神色拘谨但难掩跃跃欲试地看了看他的头发。
然后弯腰,接过小木梳试着梳了梳。
这些乌黑发丝艳压世界上最漂亮的海洋,摸上去也柔软极了。
发间还沁着淡淡的清香,是霍焱新换的柑橘味洗发水。
他要将一部分头发分成三股,然后慢吞吞地相交,缠绕,一寸寸往下编织,再用缎带收束,打上一个像模像样的蝴蝶结。
基本流程确实是这样的,但少年两只修长的手就跟要打架似的这里撞那里,那里撞这里,急得满头大汗。
乌逸蓝从镜子里看霍焱,秀挺的眉毛微扬,笑眼盈盈:
“焱焱别急。”
霍焱用鼻子发出了一声气音,全神贯注地折腾乌逸蓝的头发。
半个小时后。
红头发的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难过得就差没哭出来。
他妈的,好难。
为什么跟视频里的完全不一样??
霍焱在这一刻对自己的怀疑达到了顶峰。
他本想着今天下午把梳妆台装好以后就把乌逸蓝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在亭星周围散散步,逛逛街,吃点甜食,然后再一起去看帕约尔的演出。
这可是乌逸蓝重生后第一次正式出门呢……
而且乌逸蓝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以前肯定有很多人服侍的那种,就连简单出个门都要盛装打扮,穿最好看的衣服,梳最漂亮的发型,被众星捧月地追随着……
他想让乌逸蓝过得跟之前一样好,甚至更好。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攀比些什么。
他对乌逸蓝好像太在意了,哪怕是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
难道他潜意识里觉得,如果乌逸蓝在他身边过得很好,就不会离开他么?
这也太……不切实际了。
霍焱心里酸死了,可他谁也不说。
不过总会有一个人千方百计地靠近他的心房,温柔地叩叩这扇紧闭的小门,轻声说:
“焱焱,没关系的……”
乌逸蓝在他面前蹲下,轻柔地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近乎是依赖地蹭了蹭少年粗糙的手心,被磨疼也不要紧。
“第一次编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以后还有好多机会练习呢……”
“焱焱乖,不难过了好不好?”
剔透而澄澈的碧绿眼眸水莹莹的,轻易让人联想到新叶尖尖上的露珠以及清晨的第一缕微光。
那是温柔,包容,以及不期而遇的浪漫。
霍焱垂眸,忽然羞于去面对这双漂亮的眼睛。
耳尖红到像是要滴血。
手心也被软绵绵的颊边肉填满,无需用力都能感受到温热细腻的触感。
半晌,少年才含糊地应了一声。
反正他说了,以后还有好多机会练习……
是不是就代表,他还会待在自己身边呢?
……
他们将近一个小时后才出门,深秋的午后是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寒冷的。
霍焱给乌逸蓝穿上风衣,戴上薄围巾,又拿来一双有小绒毛的短靴,生怕他着凉。
少年好似把乌逸蓝第一次正式出门当成了很重要的事,甚至需要一个隆重的仪式,昭告天下。
不过当乌逸蓝真的出现在了宿舍之外的街道时,霍焱还是有些恍惚。
驼色风衣长至小腿,衬得身形愈发修长挺拔,里面是一件纯白的针织衫,往下,两条笔直漂亮的腿被包裹在了裁剪讲究的西裤里。
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披散,在靠近耳后的地方藏了一条细小的辫子,用栗色的小皮筋束着,看上去有些俏皮。
出尘的五官被柔和日光亲吻着,长睫下的眸子如同潺潺溪水。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闹市里,逐寸染上金色的天空成为了他的背景。
身后是如火的红枫,旁边是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过的学生。
户外餐厅不断传来食客的交谈声,归巢的鸟儿也唱着动听的曲子,挥舞翅膀扬长而去……
乌逸蓝是不是也终于有了一丝重生的真实感呢?霍焱不禁想。
他们并肩而行,掠过的街景很慢,很慢。
虽然乌逸蓝最近的状态比较稳定,但霍焱还是问:
“这样走在路上会难受吗?要不要吃点精神力?”
乌逸蓝转头,弯弯眼睛笑了:
“不用……焱焱牵着我就行。”
牵?
牵什么?
怎么牵?
要牵多久?
少年金光熠熠的眸子浮现出片刻怔愣。
不过很快,手心里被塞进来的绵软和纤细就替他解答了疑惑。
是乌逸蓝的手。
感觉小小一团的。
软乎乎的。
十指纠缠不清了,连手心都变得湿漉漉。
霍焱试图数清楚前边一棵洋洋洒洒的红枫到底有多少片叶子。
目不斜视,专心致志,聚精会神,就是不看身边人。
乌逸蓝看了看少年泛红的耳后根,心里又甜又喜。
当他不知道他心跳得有多快嘛?
虽然心思是直了点,但也并非是毫无感觉,怎么就那么嘴硬呢?
就这样还口口声声说不谈恋爱。
大话精。
青年好心情地哼着歌,一会儿问这家店是卖什么的,一会儿问那栋房是住什么人的,一会儿又说焱焱我想吃这个……
最后乌逸蓝左手一个彩虹棒棒糖,右手一个奶油面包,嘴边还吃着霍焱喂过来的冰淇淋。
一张嘴都忙不过来了。
霍焱帮他看着路,几乎是半抱着他走。
乌逸蓝仰着脑袋,眼睛眨巴眨巴的,说:
“这个抹茶味的好好吃,焱焱要不要试试呀?”
霍焱低头咬了一小口。
冰冰凉凉的茶味儿奶油很快就化在了他的舌尖上。
甜滋滋的。
他眼里的乌逸蓝活泼又有朝气,蹦蹦跳跳地问他好不好吃,好不好吃呀。
霍焱失笑,说:好吃的。
二人逛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最后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看日落。
虽然观赏的位置不是最佳的,但天边的浓墨重彩已经足够美丽,吸引每一个路人驻足停留。
眼前除却金色外,还被泼上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橘色,以及缀在边缘处的绛色,将云朵糅杂成了火焰的尾巴。
浑圆火球不遗余力地燃烧着最后一丝光亮,为大地带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乌逸蓝的颊边染上了滚烫的色彩,眸子里倒映的光芒尤甚,如同住进了明晃晃的鎏金。
霍焱看着他,看他眼里的风景,看他眸光停留的远方。
他们的手心还黏着呢,谁也没有主动松开,就默认了要一直牵,一直牵了。
好像在隐秘地接吻似的。
肌肤相亲,汗水交融,温度同享。
在日落的时间里,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焱焱,今天的日落像个蛋黄。”
“嗯,确实有点像。”
“谢谢焱焱带我出来玩,我很开心。”
“嗯,不客气,我也……很开心。”
“啊,好久没回亭星了。”
“嗯……嗯?”
霍焱瞳孔地震。
乌逸蓝便撇下一片好风光,回眸看向他心爱的少年:
“亭星是我的母校。”他说。
霍焱:“!!!”
乌逸蓝摸摸他的头发,说:“算来,我还是你的学长呢。”
怎么忽然就成学长了??!
霍焱震惊到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你毕业以后……”
乌逸蓝轻描淡写:“参军了。”
少年不再问。
他好像知道自己已经很接近了。
——接近这个人的死亡。
他曾经查找过有关岁夕石的资料,但哪怕是知识最丰富的书册里,也仅仅记载了寥寥几句:
岁夕,时间与空间类材质,以醇厚的精神力为生。
来源不明。
生长周期相当漫长,疑似具备存储功能。
霍焱大可以把乌逸蓝当成他收养的小怪物那样,不问出处,不谈将来。
但乌逸蓝是活生生的人。
有自己的前世,也有自己的今生。
他就像是一株本就应当自由生长的幼苗,无论是在霍焱看得到的地方,还是看不到的地方。
十六岁的乌逸蓝,是什么样的呢?
短头发,绿眼睛,稚嫩又意气风发的乌逸蓝。
第一天来亭星会害怕吗?
开学考试会觉得有压力吗?
饭菜都还习惯吗?
上理论课会不会觉得无聊?
实训课跟得上吗?
打比赛有没有受伤?
晚上睡得好不好?
……
如果当时,他也在就好了。
他好像错过了一段属于乌逸蓝的,很重要,很重要的时光。
……
太阳落下,融化最后一缕金色。
寒风将红枫卷了一地,飘飘摇摇落不到人们的肩上。
黑夜降临,所有隔着岁月的惦念全都化作了一股没有源头的风,不留痕迹地消散在彼此的指尖上。
虽然门票是全都送出去了,但没想到自己的小伙伴全都这么捧场,来得一个比一个早。
他们演出的地点距离亭星大概二十几公里,地上是环境雅致的清吧,地下则是能容纳600-800人的livehoe,偶尔会举办音乐节,人气不低。
这次算是一个小音乐节,请了三支乐队来表演,从六点正式开始。
帕约尔他们差不多八点才登台,黛恩雅和秦师师七点就到了,西西瑞礼紧随其后。
还都纷纷捧着一大束花进来的,把帕约尔感动得稀里哗啦。
环形卡座里,西西瑞礼把非要扑上来跟他抱抱的帕约尔推开,一脸嫌弃:
“走开点走开点,别弄乱我的衣服!”
他今天特地穿得休闲不失风度,风度又不失精致,可是花费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搭配出来的!
帕约尔笑嘻嘻地揉乱他的头发:“好好好,你最帅了!今天勉为其难把宇宙第一帅这个名号让给你!”
黛恩雅和秦师师正在研究喝点什么,帕约尔给她们推荐了几乎没什么度数的鸡尾酒,还让不碰酒的西西瑞礼看好她们。
虽然这家清吧管制很严,但万一呢?朗尼尔人护短的特性是刻在了dna里的,要是谁欺负了自己的小伙伴,帕约尔能把那人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黛恩雅明显也是打扮过才来的,栗色长发挽起,露出优美的脖颈,面容略施粉黛后比往日还要明艳动人,笑道:
“放心吧,没人打得过我和师师。”
穿着碎花百褶裙的秦师师面容清秀,身形瘦小,看上去弱不禁风,却一脸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好好表演就是了,就算有人要砸场子,我们都能给你一秒摆平。”
帕约尔:“……好。”
是哦,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黛恩雅看了看时间,问:
“小霍怎么还没来,是记错时间了?”
帕约尔摸摸下巴作思考状:
“不知道,他说他要带个朋友,可能是在接人的路上吧……不过三个火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新朋友,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西西瑞礼:“人家干嘛什么都跟你说?”
刚说完这话就被帕约尔大手一捞,大嗓门在耳边嚷嚷: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跟三个火,还有一个叫苏提提的,我们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被并称为朗尼尔三霸!”
“咱们的情谊,你肯定是不懂滴!”
“别说是认识了什么新朋友,我连他家的备用钥匙放哪都知道!”
西西瑞礼挑眉,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剩下的苏提提怎么没来看你?”
帕约尔被戳中了伤心事,忽然间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句:
“他跟我们不在一块儿……别的军校还在训练呢,哪能来……”
倒是黛恩雅心细,扯开了话题:
“他们家的炸鸡好吃吗?我忽然有点想吃……”
帕约尔立马热火朝天地介绍起这家店的招牌小吃。
大部分来客目前都在地下的livehoe里听演唱会,像他们现在这样悠闲地坐在卡座里聊天的人很少,周围也比较安静。
店长阿图斯特认识帕约尔,这个热情的十区本地人还给他们免费加了一份水果拼盘和小鱼干,让他们好好玩。
约莫又过去了十分钟,霍焱才领着他那位神秘的“朋友”姗姗来迟。
一头赤红的少年迎面走来,不到十度的天气却还是只穿着一件薄薄长袖,往下是宽松的工装裤。
身形高大健壮,一身黑,一脸冷,五官轮廓深刻而分明,眉眼开阔俊朗,好看是好看的,就是看着不太好惹。
阿图斯特差点以为真的有人来砸场子了,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位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少年身边还有一个人。
一个长头发,白皮肤,特别漂亮的青年。
俩人还拉着小手呢。
朦胧的灯光一晃一晃的,晃出青年小半张如山水般秀丽的侧脸,下颌线精巧而隽雅。
一双苍翠的眸子亮澄澄的,清凌凌的,眼尾翘着漂亮的弧度,眼下的小痣也惊心动魄。
宽大的风衣衬得他略显娇小,特别是站在那个红头发少年的旁边时,但走近了,阿图斯特才发现是他想太多了。
对方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不止。
只是那个红头发太高了。
帕约尔一众人目瞪口呆,尤其是西西瑞礼,嘴巴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
这这这这难道就是霍焱的伴侣??
他果然是早恋了!
说不定对方还是高等部的学长!
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啊,他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他们看着霍焱领着那人找了个宽敞位置坐下,又问对方热不热,要不要脱掉外套让他拿着。
那人摇摇头,转而看向他们,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你们好,我叫乌逸蓝,是焱焱的……朋友。”
微妙的停顿让在场的有心人都明白了言下之意,唯独帕约尔这个神经大条的,还在抽着气,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我去,哥们你长得真帅!三个火你啥时候认识的蓝哥,怎么不早点介绍一下……蓝哥幸会幸会!让我们友好地握个手吧!”
乌逸蓝还没什么反应呢,霍焱就眼疾手快地把帕约尔伸过来的爪子拍开,冷言冷语:
“幸会就幸会,动什么手。”
帕约尔:“……?”不是,怎么连握个手都不行??兄弟的朋友不都是朋友吗???
乌逸蓝唇角弯弯:“幸会。”
黛恩雅和秦师师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无语。
真没救了帕约尔,你个没眼力见的。
几人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不过乌逸蓝显然很熟悉他们,甚至连他们谁不爱吃蔬菜都知道,或许曾不止一次从霍焱的嘴里听到过。
又或许,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霍焱也会像其他所有普通的,坠入爱河的人那般,叽叽喳喳而孜孜不倦地向伴侣倾诉一天里发生的琐事。
哪怕是再平凡,再乏味的日常小插曲,也会变得有意思起来。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
冷面酷哥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
没能得到更多观察的时间,帕约尔准备登台了,要提前去后台最后调试一次乐器和设备。
他们一行人也浩浩荡荡地乘坐电梯前往地下。
期间,霍焱和乌逸蓝的手就没松开过,甚至在坐电梯的时候还挨得很紧,几乎是抱着对方的腰,互相咬着耳朵说话,姿态亲密极了。
“焱焱,等会儿我想吃……”
“不行,你今天吃了太多零食了……可以吃点水果。”
“焱焱——再吃一包棉花糖嘛,就一包~”
漂亮的黑发青年在高大的红发少年怀里撒着娇,期期艾艾地讨要一包自己最爱的棉花糖。
向来纵容他的少年根本招架不住,最后只能软着声哄:
“好吧,真的就一包,不能再多了,不要耍赖。”
“嗯嗯知道啦!”
光荣地成为背景板的众人:“……”
你管这个暴打三个年级的大魔王叫焱焱?
还有霍焱你小子,怎么还带两幅面孔的!
平时说话要多简洁有多简洁,跟对象说话就一箩筐地往外倒,还用这种腻死人的语气。
跟霍焱认识最久的帕约尔深受其害,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愣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妈耶,我兄弟是不是被夺舍了?
s级精神力也会被夺舍??
算了他还是赶紧上台吧,太吓人了!
……
相较于地面的宁静清幽,地下的空间在宽敞之余要更为热闹,好几百个人集聚的地方,就连空气都灼热了几分。
专业的音响里扩出一浪浪澎湃的音乐和具有煽动性的歌声,点燃整个现场。
等到帕约尔他们上场的时候,场下的欢呼声和尖叫声更大了。
虽然是刚组建的新乐队,但他们之前在视频网站上发布过原创曲,因此还未正式登台就已经俘获了不少歌迷的心。
“啊啊啊啊啊啊lris!lris!lris!”
呐喊如同潮水,一阵盖过一阵。
“lris!知道我们等了你们多久吗!从第一个视频的发布一直到现在!”
灯牌,荧光棒,以及终端里开到最大的照明系统,组成了永不熄灭的星火银河。
“快开唱吧真的等不及啦!”
人们要如何将喜爱宣泄如注,那必然是要伴随肾上腺素的飙升以及一腔诚挚的热烈呼喊,如同离弦的箭,如同滂沱的雨。
聚光灯是舞台上兢兢业业的守护者,只要还发着亮,舞台就永远不会沉睡。
金色亮片猛然炸开,烟雾散尽后,是四个站在乐器旁的少年。
分别是键盘手,吉他手,鼓手以及主唱。
扎了一头小辫子的少年一身皮衣皮裤外加马丁靴,左耳上还缀着几颗闪亮亮的耳钉,帅气时髦,看上去真的像那么回事儿。
他斜挎着一把银白色的电吉他,以一个欢快的大调扫弦跟观众们打招呼: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久等啦!我们是l-r-i-s!!欢迎大家的到来!”
少年的笑容明媚张扬,颊边冒出了一个甜甜的梨涡,朝气十足,带着身边的队友和观众进行了简单的互动。
霍焱他们站在二楼的看台上,轻松能将底下的情景收入眼里。
全身都被光芒笼罩的少年在几百名观众的注视下丝毫没有怯场,游刃有余地开始了演奏。
“真的好棒啊……现场也太震撼了吧!简直气场全开啊!”
弦音,鼓点,以及低沉醇厚的男中音,将观众推进了抒情摇滚的诗篇里。
“幸好赶上了他们的第一场演出,此生无憾了呜呜呜……”
他们沐浴着绚烂的灯光,淋漓尽致,神采飞扬。
“哎都那么大岁数了,还是忍不住追这些小年轻啊!真的太有生命力了!唱到我心坎上!”
他们被掌声与喝彩包围,鲜花要将他们淹没,赞美要将他们抛起。
你看啊,今晚的星空虽然不是主角,可是地下却被他们撑起了一个浩瀚的宇宙。
黛恩雅撑着下巴,感慨:
“帕约尔真是个宝藏啊。”
明明平时看着那么不着调一个人,却总会在关键时刻给足了身边人安全感。
秦师师关闭终端里的搜索引擎,问:
“姐姐,你知道lirs是什么意思吗?”
“嗯?”
秦师师笑着说:
——lris是鸢尾花,象征光明,自由以及好讯息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