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梵音被问了,才仔细回忆了《五州风云录》里有关的内容,然后总结道:“攻城和打仗都派他们做先遣队。”
“为什么这么做呢?”
秦梵音想了想:“等打胜了,他们也死的差不多了。”她话出了口,才惊恐的察觉到了林挺他们和武兴之合兵的下场是什么……
“那你如果是林挺,你还同意么?”
她内心默默地回答我不会,秦梵音此时已经不坚持合兵了,又换了个策略:“那能不能先停止剿匪?战后再议。”
武兴之笑笑:“等到过了秋收再剿匪,何尝不能多剿些粮食来。你是想这么劝我么?但是我不会冒这个险。”
秦梵音问:“什么险?”
“被背刺的风险,如果西川军与南州军开战,战事焦灼时候,寨子们从后面来上一刀,可有我们受的。”
“林大哥不会的。大义当前,他懂轻重。”
“懂轻重的人,会正好在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手。”
秦梵音哑然。武兴之的逻辑很完善,也是有道理的,这个道理很简单,就是已经离了心的队伍是捏不起来的。他也许正因为懂得离心的威力,才会这么痴迷以离间作为治理的手段。
武兴之总结说:“别劝了,停止剿匪绝无可能,我们都不会把赌注押在对方的德行上。何况……这东西,我也确实没有。”他说完,毫不羞涩的秦梵音莞尔一笑。他早就都考虑清楚了,现在对秦梵音是谆谆诱导,让她也明白,秦梵音有些感动。
对她秦梵音个人,武兴之除了扭曲的爱意之外,再没有为恶过,但武兴之活着,西川十万人的义寨就一定会灭,西川的军队一定是先向临江开拔,那武兴之就绝对要死。秦梵音这时候强力克制着自己的内疚,灭了神心唤善,而在手中酝酿起雷电。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武兴之还在笑,他忍不住伸手抚摸秦梵音的脸庞:“是不是现在发现我也挺好看,也挺聪明的,有些心动了?”
秦梵音继续克制内心不断翻涌复出的内疚,继续读条天雷。
武兴之没有察觉,又抚上了秦梵音的发丝,继续柔声说:“你知道么?自从我六岁被遗弃以后,我就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你。咱们第一次成婚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该提防你们三个,但是我没有,我觉得如果夫妇之间尚且防备,这样的婚姻要来何用呢?咱们可是要千千万万年在一起的。”
他又抚摸秦梵音小巧的肩膀,“可是,你到底是负了我。”回忆被秦梵音杀了并抛弃的夜晚,他眼中有一丝悲伤划过。
“这次,我带你回西川,还是决定不要防备你。这次,你不会辜负我吧?”他的眼神又直视她的眼眸,热切的盼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秦梵音被盯得心里砰砰乱跳,她脑子很乱,噎嚅了一会儿,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只见蓝光闪烁,一道道霹雳下在了武兴之的身上,他感到内在的灵池被劈碎了,一种水流过的感觉弥漫了全身,“你……”武兴之眼神惊恐的看着秦梵音:“到底是谁?”
他的身体开始消散,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要真的死亡了,仍然没有恐惧,也失去了对真相探究的欲望,但他好难过,弥漫他全身的不止灵力,还有悲伤。他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声,苦笑说道:“我只动了一次情,偏就让给我死在情字上了。”
他已经没有剩下多少的躯体了,回望一眼梵音,再望了一眼窗外的人间,然后绝望的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