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对朱勤投去了佩服的目光。他不喜欢朱勤对他的态度,但是他上了这艘船,就离不开这能在风浪里掌舵的船长。
就在这时,一个账房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咱们那两家脚手行的苦力们罢工了!”细问下,才知道因为朱勤拍卖之后,用七十二两的价格签回了大多数旧劳力,他们本来愤怒情绪就积压着,这些天下工了还要搬这边的船,情绪彻底爆发了,一百三十多号人集体罢工。要求是“涨薪银,一百两”。
刚回来的苦力里,有人听了这话,放下手里的货包,喊“涨薪银”,很快,不少声音和了进来,“涨薪银!涨薪银!涨薪银!”朱老爷气走后,好些人又扔下货包回家了。罢工死灰复燃,而且更加炽热了。
话说城郊范家庄园。扶风行和秦梵音连日来看范家的情况。
等范小姐给单子所列药材聚齐后,一日张神医就熬好了药。只是他的药,每日他亲自熬,说秘方保密不过他人之手,辅以每日针灸。药成后,范老爷一日转醒,两日坐起身,三日索要粥食,四日能够在搀扶下站立,五日可以颤巍巍拖地行走两步。
众人皆异,口口相传,神医名号很快传遍了整个渡口镇。范小姐向范老爷汇报了他昏迷后的一应事项,也包括许诺给张神医的昂贵诊金。范老爷让人给自己梳洗,拿了五百两银票,勉强扶坐了,让人请张神医,当面亲自致谢。
奉上诊费、一番感谢后,范举人问:“不知神医如何能治的人间不治之症?”
张神医,捋捋雪白的胡须:“承范举人问,不敢相瞒。您可听说两百年前,五州尚未分裂之时,有一神医华鹊景,壮年时行医就有神效,待他暮年之时,凡所经手之疑难杂症,竟无一不得痊愈?”
“听闻过。”
“荒旦大陆内还有很多人知道神医华鹊景,但不知其将毕生所见所感录成了一本《疑难杂病论》。”
“难道张神医有缘得了此神书?”
“不能说是得了,而是恩师华鹊景当面亲传于我。”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二百多年前的……”
“不敢欺瞒,我恩师已登仙界,不老长生,他游历时见我资质尚可,就将《疑难杂病论》传授于我。”
“啊,原来张神医是华神医、华仙人的亲传弟子啊。想上天一定是垂怜我范某人一生为官为公,方才让我重病之时能幸逢张神医救治。敢问华仙人现在游历何方?”
“恩师授我所学后,便再未相见过。”
范举人深信不疑,诚恳的祝愿:“张神医有此奇书医术,必也能登仙,总有和华仙人再遇之时。”
屋子外的窗下,秦梵音拉扶风行的袖子,“仙人名册我是看过几眼的,确实有华鹊景。”
“那有《疑难杂病论》么?”
“这个我不清楚。”
“你怎么看?”
“他确实医好了范举人,而且所说也并没有可疑之处。我看他没什么问题。”
扶风行点头赞同。
张神医起身说:“范老爷你病情已经稳定,桥堡镇有一户王员外,请我急去,我只得和您辞行。我给您留了一些药汤,请按时服用。”
然后他请范举人唤进来范小姐和所有家仆,嘱咐道:“范举人身体还在疗愈,仍需一月药汤不断,需要特别留意伺候。因为仙师所传这药方发挥药效条件极为苛刻,这药汤喝的时辰不可早不可晚,范举人喝药期间不可有喜悲的情绪波动,也不可受热受冻,但凡犯了一项,药汤作用失效,范举人则性命堪忧,就是我再回来也将逆天法术。”
之后他与范举人郑重辞行,受了诊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