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仅仅三个月,他没了父亲,没了未婚夫,家产蒸发一半。
什么都没了。
江含煜放声大哭,他仰着头,呼吸不畅,嘴唇发着颤,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可是他做错什么了呢?
他不过是想活得好一点,让大家都更爱他,这样也有错吗?
如果陆堑真的爱他,愿意为他做得更多,他又何必去和陆荣交易,何必坐在病床上对着记者说那样的话。
江含煜哭得六神无主,眼前晕开一片昏沉的黑色,浑身发痛。
他意识到不该再哭了。
骨髓移植手术之后需要8个月的修养时间,他必须停下来,可眼泪却止不住。
不远处,陆荣坐在车里,静静看着这一幕。
司机有点不忍,转头问:“先生,要不要去接?”
陆荣转过眼,勾唇道:“怎么?他现在还有什么用?”
司机嗫喏,胆战心惊地垂眸。
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回头道:“军情处a组保密室那边传来消息,简若沉对港民的影响太大,民调中,有8成港民对港英政府的信任度跌倒谷底,期盼回归。同时香江政客落马太多。上面想让我们击溃简若沉,您不方便直接出手,江含煜与他有旧怨,可以做棋子。”
陆荣摩挲了一下文明杖,沉思数秒后道:“去接人。”
江含煜好不容易停住了眼泪,就看到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双与陆堑有五分相像的眼睛。
陆荣道:“上车。”
江含煜用衣袖抹了一把脸,拉开另一侧车门坐上去,系好了安全带,“谢谢。”
“没事。”陆荣勾唇笑了下,意味深长道:“我对合作伙伴的态度一向还不错。我知道你和简若沉都在香江大学读书,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他对着副驾驶的秘书招手,接过一份文件递给江含煜,“看一看?”
江含煜翻了翻,呼吸一顿,捏着纸张的手指发了白。
他挪开压住页脚的拇指,看到那个灰色的防伪码以及小字【mi6秘档】。
陆荣道:“不会让你白做,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脱手江家的违法产业吗?你做好这件事,我就帮你把江家的资产换成真金白银,足够你后半生无忧无虑。”
他没说得太明白。
但江含煜听明白了,他抬头看向陆荣:“如果我天生是一颗棋子,那就做棋子好了。我会做的,但我想先甩脱赌场和货币交易所,那两个违法太明显,不够安全。”
“可以啊。”陆荣道,“有长进了,我还以为你会永远做个男人的玩物。”
江含煜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做棋子,是人是玩物还是工具都没分别。陆先生,我只要我想要的。除此之外,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陆荣笑了笑。
这个江含煜,确实很会审时度势,讨人欢心,可惜了。
小聪明太多,没有真本事,却喜欢自作主张。
陆荣看向司机,“走吧,回家。”
……
简若沉吃完了半根炸鱼尾,又咬了一口鱼泡,实在吃不下了才转手把碗递给关应钧。
关应钧把剩下的解决,扔掉了碗,将人送回家。
简若沉侧身开门下车的时候,手腕被勾了一下。
他回过头,对上关应钧暗含笑意的眼睛,“国际刑警华国中心局联络人那边来了消息,海关那边查到一批伪装成减肥药送进来的苯甲吗啉。”
苯甲吗啉。
维生素b瓶子里装着的东西。
四颗就能让一个成年男性工人昏倒在工地上。
简若沉眨眨眼,“你担心被拦截的这批是幌子?其实还有苯甲吗啉从另外的渠道流入香江?”
“嗯。”关应钧拇指在少年微凉的手腕上摩挲着,他实在喜欢简若沉这股聪明劲。
话只要开个头,就能被想到结尾。
简若沉道:“我会注意入口的东西。”
“中午跟我吃。”关应钧圈住掌心里的手腕,“我给你做。”
简若沉比了个ok,打开车门下去,关上车门才游刃有余地眨了一下眼,“多谢钧哥照顾啊,明天见~”
关应钧:……
仗着他抓不住倒敢撩拨人了,刚才规规矩矩,乖乖巧巧的,原来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