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开始做卧底,还没能打入目标社交圈之内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关应钧指了指星点灯火之中,最亮的一片,“那里是天山社团的据点,五年前被警方端了,变成了一间公益养老院。”
简若沉看了一会儿,“很好看。”
关应钧唇角轻扬,转头看向身侧。
夜风把简若沉没束进辫子的发丝吹起来,一缕钩到简若沉小巧的鼻头。他的鼻尖是圆的,鼻梁和山根连成一条直线,挺翘好看。
关应钧呼吸停住了,他知道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之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但是爱这个东西那样不讲道理,他年纪这么大了,总不能等着小的开窍,他要试一试。
简若沉太会拿捏与人相处的分寸。
再不说,或许他们这辈子就这样了。
关应钧盯着简若沉,“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简若沉看着脚下星星点点的灯光,想的却是刚刚吃的那碗面。
看上去平平无奇,尝起来却滋味丰富令人惊喜的面。
连他最讨厌的清水煮菜在那碗面里都变得不一样了。
就好像关应钧。
看上去冷面,淡漠,心里只有真相和案子,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实际上心是热的,滚烫的。
关应钧伸出手,将几乎要被风吹到简若沉嘴里的头发拨开,然后张开掌心,贴在少年的侧脸,视线深邃而灼热,“既然动心了,为什么不试?”
简若沉不知道是被碰的,还是被烫的。
他哆嗦一下,深吸一口气道:“如果我们最后分开了,我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你或许承受不住跟我在一起产生的后果。没有孩子,会被人诟病指点,可能对仕途有影响,勒金文和陈云川或许不同意,哪一个都会让你退缩的。”
简若沉低声道:“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友情更稳定,我也不用去想什么才是喜欢。”
关应钧笑了。
他心跳很快,声音低低哑哑,“原来你想要稳定的感情。”
简若沉吞咽了一下,小巧的喉结一滚,“对。”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非你不可。”关应钧的视线扫过简若沉的嘴唇,直直对上他的眼睛,“你看我像在说谎吗?”
简若沉看着男人平静而坚毅的脸,看到他眸子藏着的,不再克制的蓬勃感情,烫到似,慌乱地别开视线,耳朵慢慢地烫起来。
关应钧伸手,掌心托住他的下颚。简若沉不得不转过脸来,盯着那张诚挚的,半点说谎表情都没有脸,只觉得下颚处的手指与手心异常的火热。
关应钧道:“勒金文和陈云川都知道我喜欢的是谁,你不用担心他们,至于其他,我更不在意。”
简若沉看着他眼中映着的,星星点点的星光,飘忽不定的心慢慢回落。
关应钧轻声道:“给我一个跟你在一起的机会,试一试,一个月?你要是觉得公开试太突然,不稳定,那我们偷偷试也可以。”
他顿了顿,“我都可以。”
夜风是凉的,简若沉却热得浑身冒汗。
他是成年人了,意识到动心之后想得自然也会更多,关应钧这个90年代的人都不怕困难了,他一个2030新青年怕什么?
他抓着关应钧的手,从脸上拿下来。
关应钧喉结滚了滚,以为简若沉不同意。
感觉被枪指着的时候都没这么心凉过。
结束身体接触的少年却慌乱地摸了一下通红的耳尖,“我要上学的,又不能一直待在警局。”
关应钧明白了,他低下头,低低笑出声,“那两个月。”
“好。”
简若沉话音刚落,关应钧就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挪到简若沉的脑后,托着他的后脑勺,手指插进发丝里轻轻摩挲着。
头皮上传来的麻痒叫人发抖,简若沉道:“接下来做什么啊,钧哥。”
关应钧呼吸一下子停住了,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
简若沉离得近,甚至听到了这道声音,都试一试了,那也不必拘着逗弄的心思。
他笑道:“你不能教了我动心,却要我自己悟接下来的东西,教教我怎么喜欢人啊,关sir你——唔。”
二月的香江。
夜风吹得勤,树影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楼顶的杂草扫在脚踝,楼下是来往的行人,第一层,是明亮的餐馆。餐馆里是说说笑笑推杯换盏的人。
天台上,关应钧在亲简若沉。
他亲了一下就离开。
一触即分。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纷乱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关应钧低声道:“我钟意你。”
简若沉有点懵了,他碰了一下唇瓣。
哦,原来再冷硬的男人,嘴巴也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