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简若沉的话,轻声往下说:“饭盒里含铁,说明制作饭盒的工厂并不是纯铝厂,他们还生产一些铁制品。厂家应该知道这个饭盒不会被用来盛饭,所以才敢在里面掺铁。”
“对,香江造铝又造铁的厂不多吧,应该很好找。”
简若沉把两个饭盒并排放在一起,“这两个盒子几乎完全一样,应该是开模批量制作的,开模比较贵,我觉得这个厂可能会做差不多的纯铁盒拿到市场上卖,以求回本。”
关应钧应了一声,看着简若沉布满血丝的眼白,忽然不想讨论了,直言道:“编号是毒品类别加生产顺序。炸弹那个。c代表毒品,803代表冰du,299代表第299盒。”
简若沉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看向另外一个从中转站顺来的,编号是c-803-820.
“那这个是第820盒?”
“对。”
“好哇。”简若沉一掌拍在桌子上,“820公斤!够枪毙陆堑一万六千四百回!”
关应钧捱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被逗得漏了声笑音,“你这么恨他?”
简若沉一愣,“那倒没有。”
他想办江家和陆家,一是为了给原主报仇。
毕竟拿了人家的遗产,不能什么都不做光享受。
二是因为从小受的教育就说过了,败类就该死。
关应钧唇角拉平。
他直直站着,上半身全隐没在办公室的黑暗里,有些憋得慌。
简若沉看不清他的表情,索性趴在桌子上,仰面看上去,“为什么c是毒品?”
昏黄的灯光拢住少年,为他附上一层轻柔的面纱。
关应钧愣神一瞬,忽然明白了那一句谚语——灯月之下看美人,比白日更胜十倍。
他闭上眼,脑子里却还是这幅画面。
简若沉眼神清澈得很,没有故意招惹他,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一个比常人欲望更强一些的男人。
但生理上的反应和心并不挂钩。
关应钧垂眸,语调喑哑而平板,“大部分毒品的化学不等式都是c开头,比如冰du,就是c10h15n。”
简若沉忽然嘎巴一下把桌上的台灯脖子扭起来,让灯光照在关应钧脸上,“你老盯着我做什么?有话就说。”
嘴不说,表情来说也行。
关应钧回神了,眯了眯眼睛。
简若沉立刻道:“你在快速思考!你刚才盯着我发呆呢?想什么?”
不会是在想他敬错的礼吧?
按照关应钧的疑心病和敏锐程度还真有可能。
关应钧正经时没什么表情,“没什么。吃不吃晚饭?”
简若沉的思路停滞一瞬,“嗯?”
饭?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吃完送你回家。”关应钧拿起门口挂在架子上的衣服披上,拿起自己的车钥匙。
陈近才的吉普车钥匙孤零零躺在一边。
简若沉瞥了眼,这才想起来关sir现在没钱修车,自己的车耳朵是破的,陈近才的吉普,车门都烂了,换一个更好的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修车都没钱,还有钱请他吃饭?
吃什么?
吃食堂。
关应钧刷了工作卡,端了两份标准港式茶餐厅直供烧腊饭,将其中一份放到简若沉面前,“吃吧,这个最好吃。”
简若沉抽了对一次性筷子扒开,互相磨了两下,把毛刺给去了,有些出神。
关sir到底是怎么把近五万的月薪花得精光的?
这可是92年的五万块啊。
烧腊饭很香,和上次的烧鹅饭有异曲同工之妙。
关应钧动筷之前把简若沉的白饭和水煮青菜夹到自己饭盒,又把一份特意多点的西兰花炒牛肉递过去。
这道菜味道重,简若沉一口不落全吃了。
吃完饭被关应钧开车送到家门口的时候还觉得撑肚皮。
简若沉:……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吃。
他拉开车门,正要回头和驾驶座上的关应钧说再见,就听见安全带咔嗒响了一声。
关应钧下车了。
他站在山顶别墅花园门口,垂眸道:“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