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溪竟当真就半点都不出声,即便是这样近似于裸在一个女子面前,他静静的扒着,像睡着一般。
一滴眼泪终于被漏掉,扑的一下掉落下去。滴入破裂的伤口中立即与鲜血混迹纠缠在一起,溶入其中无法解脱而出。即墨溪的身体瞬间抖了一下,片刻后沙哑的开口:“别哭了。”
茶夜默不作声,既被他察觉就干脆不再遮掩,呼吸也不再压抑着,索放开来,鼻涕一吸一吸的。即墨溪看她这样,也不再多话,任茶夜用水将他的全身擦遍,最后一点一点的为他上药。
松懈下来,酒的霸道再次侵入人的神经,即墨溪扒在塌上,渐渐进入浅眠。由于伤口的原因,那鞭藤又不是什么干净东西,即墨溪现在的身体有些发烫。茶夜已不再哭泣,不断的绞着娟帕,敷在他肩头。他却口中开始说起了胡话来,茶夜一愣,弯下身才听见,他似乎不停的的喃喃着:“别逼我。”
别逼他?这个世上还有人能逼得了他?
那人可真强悍。
最后全部整理好,茶夜也累的快脱了水,浑身乏的半点力气也没有了,提着的劲一散下来便倦的不行,但是身子明明是乏的很,大脑却亢奋的不停的胡思乱想,本无法入睡。本想离去回自己的房间,却又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人,还是太不仗义了。于是便倚靠在一旁就这么守着,一方面安慰自己:这绝不是为了什么别的,纯粹是担心他半夜翻来翻去再让伤口发炎恶化,绝不是儿女私情,绝不是依依不舍,绝不是花痴上脑……
倚在一旁,垂着眼看这个人。
小世子,我到底何德何能让您惦记上了?难道您不知道好的所属应是门庭匹配,而不是强夺豪取吗?
一缕发丝从即墨溪的脸颊滑下,茶夜抬手便将那发丝重新挂回耳后,清秀的面容袒露在她面前,让她一瞬间有些痴了。
看着看着,眼眶就湿了。向来乐观的她,竟也忧愁地想:若是她不是一介奴身,多好。
鸟啼的时候,茶夜被吵醒睁开眼来,刚刚伸起懒腰,动作却僵住。之前的那个如玉似雪的少年不知何时竟醒了,此时衣冠整齐端正的坐在书案前阅着卷册。见茶夜醒来,狭长的美目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茶夜连忙收了动作,赶紧整理自己的衣服,心道这家伙不是应该睡到日上三竿么?
“二爷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唤我。”
即墨溪平静的看向手中的卷册:“刚刚起身,你累了一夜,就让你多休息一会。”
茶夜向前走了几步,但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问道:“二爷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些了?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我是不是可以离去了?”
即墨溪的眉慢慢蹙起,片刻后抬眼问道:“你既然那么舍不得用你的特权,你为何不绝情到底?伺候我一夜又算什么意思?算是安抚你良心上的一点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