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派人去——”代祁泓颇不耐烦:“你越发不中用了,让你杀个人,也费这么多周折。”
“皇上莫生气,臣马上就派人。”
“罢了罢了,朕也乏了,你不用侍候了。”代祁泓摆了摆手,她并非真的生苏和的气,只是这几日一直在想究竟是谁给高满歌出的主意,却一直没什么头绪,所以相当的烦躁,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另一个谷雨一样。
苏和谢恩出宫回家,却意外的在家门口遇见了一个人。
“苏统领,这几日安好?”
苏和连忙俯身作揖:“苏和参见叶仪宾。”
“你我何需如此多礼。”叶落怀连忙扶起她:“我夜里出来散步,路过苏统领府宅,想进来讨杯茶喝,苏统领不会不舍得吧?”
“仪宾大人说哪里话——”苏和拉着她进宅子,两人坐在客厅,吩咐人上完茶后,苏和便令所有人下去,她自然不会相信叶落怀是真的来喝茶的,自从前三位公主都薨了之后,帝位候选人便只剩两个了,一个是代君撷,一个便是新近得宠的代安久,都是皇家骨血,也便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苏和原本是觉得只要把皇帝侍候好了,也便不需要依附于哪个党派,但是最近代祁泓心情阴晴不定,把她吓得够呛,也不得不思考以后,代君撷是代祁泓的亲女儿,而代安久也是嫡系血亲,况且果党一派呼声甚高,皇帝究竟想立谁,就连她,也搞不清楚。
而叶落怀今日来,肯定与立储一事脱不了干系,叶落怀是皇家仪宾,若有朝一日代君撷登了基,她便是一人之下的皇夫,地位尊崇,自不可言说,苏和正想怎么跟她打好关系呢,她却率先登了门,这让苏和有些受宠若惊。
“前几天我在一个朋友家里看到了一幅字画,是玉山真人的《水湄》,我听说苏统领对字画古籍有很深的研究,所以便拿来让苏统领帮我长长眼,看看这幅究竟是不是真的。”叶落怀把怀里抱着的盒子打开,看苏和盯着画卷跃跃欲试,便笑道:“苏统领,请。”(注:玉山真人是个画师,代表作《水湄》,画中是个裸体的女子,据说是以当时的名妓为原型画出来的。自古人物画分两派,一派为山派,注重以恢弘的景象铺层出女子的气节与刚强之美,而另一派便是水派,主张用纪实
柔软的线条来展现女子的至柔之美,两派相争至今,此消彼长,也曾有皇帝说过画出自己所想便罢,不必分什么派系,但是你总要给这些相似的画作命个名字,思来想去,便只好还是恢复水派山派之称。水派到了玉山真人时期,便到了顶峰,但是她向来下笔太过大胆,为世俗所不容,这其中尤以《水湄》最甚。)
苏和伸出手展开画卷,仔细端详了一阵,兴奋地言道:“是真的…是真的。”她手抚上画上女子的线条,不由得赞道:“玉山真人,真不愧是水派的顶峰,也只有她,才能把女子的美展现的如此淋漓尽致。”她抬头看向叶落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叶仪宾,你能否跟你那位朋友说说,这幅画我买了,我这屋里也有些真迹,让你朋友随便来挑,一幅不行,两幅也可以——”
“呵呵…”叶落怀轻笑:“其实我此次来就是想把这幅画送给苏统领的,只是我不认识玉山真人的真迹,所以不知道它究竟是真是假,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人来分辨,所以便跟苏统领说是朋友的,其实——”多余的话不用多说,她知道苏和自会领会。
苏和大笑:“叶仪宾真是爽快,我苏和最喜欢爽快之人,既然如此,苏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说好说。”叶落怀低下头,装作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我听军中的人说,当时姜嫄之所以反叛,是想扶皇孙即位。”
苏和一愣:“这——”
“呵呵,苏统领不必在意,我也只是听别人瞎说的。”叶落怀站起身:“天色也晚了,我就不打扰苏统领了。”
“我送送仪宾大人。”
几日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