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说:“奴婢一进屋,就觉得这里面过于寒酸,连奴婢的屋里都不如。想来邬答应并不受家中人重视,连补贴钱都不寄进宫中来。”
林贵妃好奇:“怎个寒酸法?”
紫鹃回忆:“除了必要的摆件,竟是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
林贵妃差点呛到了。
她目光环视一圈。
临华殿内珠光宝气,奢华与富贵交织成一幅令人目不暇接的画卷。
紫木桌色泽深邃如同夜空,边缘雕刻着精美的仙人故事;殿中摆放着金炉子,炉中香烟袅袅,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使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珠玉帘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音,帘上的珠玉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犹如夜空中的繁星,璀璨夺目;波斯地毯柔软而华丽,踩在上面仿佛能感受到异国的风情与浪漫。
而这些,不过是临华殿华贵的一角罢了。
林贵妃想,邬答应的家里人也真是狠心,女儿进宫了也不管不顾。
紫鹃:“内务府捧高踩低,邬答应又没有银子打点,想来拮据得很,没钱添置物件。”
林贵妃想了想,又笑道:“那还是皇后没管好下人,和本宫何干?”
她乐得看皇后在宫务上出疏漏。
紫鹃迅速附和道:“娘娘所言极是。”
“奴婢一进屋,就清楚表明了自己是奉贵妃娘娘之命而来。可邬答应不知好歹,竟是无视了奴婢。奴婢气不过,忍不住说了她两句。”
“结果邬答应就和发了失心疯一样,劈头盖脸骂了奴婢一顿。”紫鹃委屈道。
林贵妃吃粒晶莹剔透的葡萄,眼神半眯,带着几分看戏的悠闲。她戏谑问道:“究竟是如何责骂你的?同本宫细细道来。”
紫鹃撇了撇嘴,脸色变幻莫测。
身为宫女,记性自然得好,她清晰地记得邬答应对她的那些冷嘲热讽。饶是邬答应说话难听,但林贵妃问及,紫鹃也不敢有所隐瞒。
于是紫鹃还是不情不愿地把邬情的话重复了一遍。
林贵妃听了嗬嗬直乐,手不断地拍着身旁的软垫,笑得娇躯乱颤。
她掩嘴轻笑:“本宫还真未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你嘴上功夫惯是厉害,这回遇到克星了。”
紫鹃为人高傲,又是她身边得脸的宫女。即便她有意为难他人,让人吃了哑巴亏,别人也只得忍气吞声,甚至还得赔上笑脸,小心翼翼地讨好她。
“这么一条疯狗,倒很适合皇后这种把话都憋在心里的人。说不定,皇后就是喜欢她这点。那西夏神药只是个幌子,皇后早就想收编她了。”
林贵妃的脸色逐渐淡了,镶满华丽宝石的护甲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敲着,“她确实有些手段,能引起皇后的注意。”
贵妃与皇后交手多年,对彼此是什么人一清二楚。
皇后仁善,但想在她手底下做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紫鹃识时事,迅速跪倒在地,恭敬地说:“娘娘英明。不过奴婢认为,邬答应成也那张嘴,败也那张嘴。只要她还会开口说话,总有一天会栽在这上面。”
林贵妃深以为然。
后宫之内,所有人都紧盯你的一言一行,就等你出纰漏把你拉下来。
她轻轻咬下一粒葡萄,甘甜的汁液在口中爆开。
没有关系,只要皇上的心还在她这,胜利就永远属于她。
敢顶撞她的宫女,还敢不抄书吗?这可是她林伊婉的吩咐。
但贵妃没想到,邬情确实给了她一份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