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淡定抿小酒:“只是绑吗?”
五十岚掳袖子,摆pose:“绑起来抽才比较过瘾。”
山崎:“二哥高见。”
老七抽嘴角:“……”别理我,哥就是一摆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是酣畅时分。
都是年过半百的人,年少轻狂谁没落下点病根,见一面,就少一面。放倒了声音最大的和最爱闹事的,独留下心事重重和默不作声的。
酒坛子在身后摞得山高,突然安静下来的小隔间,像一下子变得无比大。
老三横在桌子挺尸,老六醉啪在桌上,手边一个酒盏还在汩汩流出酒水。
只剩下老二和老七。
冷风穿堂吹灭了豆油大小的烛火,四周一下子暗得只能借着漏下的月光。
以前拼酒也是二哥和老七,二哥是千杯不醉,老七狡猾尤胜过老六,他总有办法让自己不醉。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
曾经如勾勾嘴角,一丝坏笑就惊为天人的杉山晋作,早已面目全非。
他自毁了半张脸,埋了全部文采武功缩在这个鬼地方,一呆就是二十年。佝偻了背脊,过往的名声才华都如他的脸,被岁月风霜磨得面目全非。
他才四十出头,比飒大不了多少,竟已白发满鬓,满目疮痍。
美酒变得难咽,如鲠在喉。
“……老七,我……”
“夜深了,二哥你身体也不好,少喝点!”
不待他再开口,老七推开咿呀木门,放入五十岚布置在外的人。
没了单独说话的机会,老爷子只能在保镖的陪同中黯然离开:“当年那一枪,我真没想过要杀死大哥。”久久,他终于说出了晚了十几年的解释,或者是真相。
老七扶着门转过来,惨淡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已经好几年没露出过任何表情。月光照在他风尘沧桑的脸上,纠结了面部的肌肉,笑容很涩很狰狞。
半边脸俊美,半边脸像鬼。
“我知道。”所以,当时我才没朝二哥扣下扳机,只是转身离开,而已。
――非战之祸。
压在心底多年的话都说了出口,他早已身心具疲。
杉山晋作几乎是蹭上楼的,至于其他人是如何离开,他早没了精力去管。
心知肚明,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了。
初六,正是大哥的忌日。
酒井趴在桌上,悠悠叹口气,他视线扫过桌下,本该醉死归去的老眼眼中于是清明一片。他亦拧紧眉头,露出一副完全不适合他风格的深沉模样。
四目相交,又默契的分开,今日一过这一页旧事就算彻底揭过去。
从此,再没人提起。
次日晨报社会版在不起眼的角落报道了昨夜发生在浅草地区的火灾。起因是电路老化,万幸没有人员伤亡,只烧了一间小酒馆,而酒馆的老板下落不明。
很小的一件琐事,占不了多少版面。
深深的叹口气,老爷子心里明白,二十几年的兄弟情分,这算是断干净了。
一时,心口处说不出的堵。
“头目!”
井上鞘拉开纸门,吓得面色大变。他扑过来,颤巍巍地扶起老爷子。
老爷子服下自备的药丸,歇了一会才算缓过气来。
“……我没事,今天的事儿不许对景讲一个字!”
说话刚一利索,老爷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井上鞘下封口令。
咽下满腹疑问担忧,井上恭恭敬敬低头跪在老头目面前,以家族的名义起誓。
老爷子的身子底是很好的,虽说刚才的情况有些惊险,他很快就缓过劲儿来。又歇了一阵儿,喂下另一瓶药,青白的脸上还有了一丝血气。
“好了,你回来有什么事?是不是景又惹出什么幺蛾子了?”
说起宝贝孙女,老爷子的话音里总带着一丝不可抑制的笑意和自豪。
人都说隔代亲,东京的迹部老头年轻时跟他儿子势如水火,陌生人都比那爷俩亲些。可这年龄一大,却把个孙子当什么的疼,就差没掏心掏肺了。
没出息的,没见过孙子啊!
老爷子毫不客气的耻笑亲家,丝毫不觉察他自己宠孙女的劲头比起迹部家老爷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瞧瞧这两家的那对而宝,一个塞一个个性!
也亏得飒和雅也也是顶顶个性的,恨不得没有有二十五小时能腻在一起,他们没闲工夫去鸡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