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不信他都能猜出来,口气吹得太大,一会儿有他丢人的时候!
朱谨洵倒是又站了一会,但朱谨深并不理他,他也觉得没意思,自己默默抬脚走了。
剩下朱谨深和沐元瑜,他们没有等多久,因为除了得了吩咐的内侍之外,其他官员好奇轰动起来,一齐伸手帮忙取绢条,不一会功夫便把剩下的全汇总交到了内侍手里。
沐元瑜兴致勃勃地接过来:“给我,一会儿我给殿下念。”
她捧着一大把绢条,一跳一跳地跟在朱谨深旁边走。
朱谨深道:“高兴什么,这会又有精神了?”
沐元瑜忍不住笑道:“我高兴我眼光好,早早就选了倚靠殿下。”
“你这也往自己脸上贴得着金。”朱谨深拾步上阶,唇边流淌出笑意。
“随殿下怎么说,我就是高兴。”
两人一路进了殿,身后不远不近地还缀了好一批官员,围拥在殿门口观看。
二殿下这一手,可太挥洒自若了,谁不要来看个后续。
皇帝已经从小儿子朱谨洵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在御座上道:“既这样,三郎和四郎的少些,就从他们先开始如何?”
论排行该是朱谨深先来,不过重头戏要押后也是惯例,群臣都默认了这个顺序。
当下内侍报谜面,朱谨渊和朱谨洵当殿答谜底。
不多久结果出来,朱谨渊共猜准了二十三道,朱谨洵十五道。
皇帝和颜悦色地挨个勉励过,深深地望了朱谨深一眼:“二郎上前来。”
沐元瑜借这个空当里把自己手里的绢条点过了数,自觉地跟着上前一步,禀报道:“皇爷,臣这里共有谜题五十二道,这就开始了?”
皇帝笑道:“你给二郎报题?好,开始罢。”
沐元瑜就扬声道:“其一,《论佛骨表》。打孟子一句。”
朱谨深答道:“是愈疏也。”
再报一题。
朱谨深再答。
一清亮一微哑的声音在殿中交错响起,如行云流水,配合得恰到好处,中间几乎没有停顿处。臣子们原还有互相窃语的,随着一道道题答下去,渐渐都不响了,殿里安静得只有那两道声音在响。
朱谨渊的脸色越来越青——这种吊打,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朱谨深甚至连题都没有选,他只是把他们选剩的都拿了过来。
就算知道要输,输成这个萤火与皓月的架势也太让人承受不来。
五十二道题统统答完。
位于百官之首的沈首辅捋须给下权威定论:“殿下才气过人,毓秀聪敏,无一错处。”
殿里殿外一片赞誉之声,明月当空,气氛大好。
皇帝养儿子到如今,心都烦碎了,头一回被长了这么大的脸,眼看群臣交口夸赞,那份龙颜大悦是不必提了,一时都不说话,靠在龙椅上,满面含笑地听臣子们不重样的赞语。
臣子们见他爱听,说得更起劲了。
热闹了好一会,皇帝才过足了瘾,把之前定好的彩头赏赐给了朱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