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敏感度不那么高的,大概至多以为沐元瑜是为了拿华敏当个衬托,好突出自己救他是多大的恩德而已。
宋总宪的目光却不会只停于这一浅层,他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华敏先前参劾沐元瑜的那份弹章,两下一映照,关键字段相似度不言自明。
这才真是腊月的账,还得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竟是一丝不差,报应不爽。
更高一筹的是,沐元瑜被参的时候还能写个折辩,华敏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沐元瑜参的又不是他,而是李飞章,认真来讲,还算是替他出头,他根本毫无理由回击,就辩也辩不到沐元瑜身上。
对于下属的吹捧,宋总宪笑道:“便是我不说,你过一刻自己也就想起来了——只要看过华敏那封弹章的,要不了多久,心里也都该回过味来。”
下属请示道:“总宪,那我等下一步该怎么办?”
“怎么办?干着这份活,该参谁参谁罢。不过,就不用太卖力了。华敏不知受了谁的指使,拿沐世子当枪使在前,现在自食其果,他自家事,自家扛罢。”
宋总宪的反应虽然虽然快,但还有个比他更快的。
自然就是华敏本人。
他自己干了什么事,自己最清楚,被人照原样摔到脸上的时候,瞬间刺目得他差点跳起来。
沐元瑜这哪里是替他出头,根本是拿他开涮!
那绘声绘色的,拿到茶馆子里直接可以开讲一章书了!
他当初写朱谨深,可还没有这十分之一过分——他上书只为挑拨沐元瑜和朱谨深,可不想激怒皇帝,皇帝若看见他像沐元瑜写他那样写皇子,先得把他拖出来打板子。
他明参沐元瑜暗地剑指朱谨深。
沐元瑜现在就明参李飞章暗嘲他。
这针锋相对的意味太明确了,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玩的花样我知道,还给你。
这封弹章没出之前,华敏真当沐元瑜是个好人,一瘸一拐地回家以后,心里还曾闪过一丝愧疚。
这愧疚飞快转化成了脸疼。
他没想到自己和一个十三岁的小小少年相比,他才是天真的那个。
更重要的是,这同时多半意味着他的挑拨失败了。
那封弹章是他交给幕后人的投名状,却出师如此不利,这种种失败的情绪叠加,使得他做出了一件不太理智的事。
他在参劾李飞章的奏疏已经递上去的情况之下,又挑灯夜战,另书就第二封弹章,弹劾沐元瑜大奸似忠,外似朴野,中藏巧诈,指使仆从明为援手,实为羞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