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人看两人郎情妾意、你来我去,也全都石化,怎也不相信啥时这比山雀还瘦小纤弱的男人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甘,愤恨,妒嫉,鄙薄,嘲讽,针针混杂,不约而同的从观众眼中激射出。
当一个人忙着做一件事的时候,他往往会忽视一些其他应做的事情。
这在平时自然不打紧,管天管地难道还管人发呆梦呓么。可赶上现在,修远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这才意识到,好像,非常严重的,冷场了。
衡光斋捏着毛笔,手也随着凝结空气僵在半空中,一滴墨汁自毫峰啪哒滴在竹简上。随便修远嫁多少个王夫,史官她不写,正史上就不存在,作者大,女王大,也不及史官纸上一拨拉的魅力大,白纸黑字,翻云覆雨,这才是历代修王特别注重史官长一职人选的原因。
卓清也跟着囧起来,这不还没倒插门么,就已经受到vip级扫地出门的待遇了。可忽然,谧静无声的广场上响起一声掌声,诸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荡过去,汇聚一点——却是以外交的铁血与战后对败军的狠酷著称的,修族上将军兼外廷侍卫长越泽。
本来女王大人不搞这一出,上至庙堂百官,下至山野乡民,人人都以为与女王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越泽是其夫婿的最佳人选。一个人族的太后,一个久疏的生母,似乎女王大人与越泽结为夫妇,才会让修族的王位更加稳固。何况越泽还是出了名的对女王一往情深。
如果是越泽的话,的确几乎所有人都心甘情愿,不仅是修国人,在场的竞婚者都得承认,无论才华、能力、仪貌,自己都难以与这个男子匹敌。所以如果是越泽夺去所爱的话,就没的废话说了。
所以才对这个不知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尉迟卓清充满不屑。
可这时候越泽分明在拍手祝贺,不仅是一声,还极为响亮清寥的拍出了第二下、第三下……
分明表示女王的这桩婚事我是极为赞同的。
既然连越泽都大度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祝贺尉迟公子与女王的这段佳缘,那么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故作姿态呢。
于是他的掌声再也没有孤寂下去,顿时场上哄然爆发出一阵掌声。
事后卓清倒是发自内心的对此道谢过,越泽不置可否的随便应了句“追随女王陛下的决定是我的职责”,态度不咸不淡。
三日后,婚礼前卓清的修族国王加冕典礼顺利进行,这样是为了保证女王的夫婿也同样身份高贵。虽说人还是一样的人,小雨怀中的琉璃猫瞧龙袍玉冠的卓清的仰角都向上抬了一度,回到房间,小雨背着人偷偷扯着卓清的袖子,不顾那手绣云锦寸布寸金,哭得如同古代帝王送走和亲公主般一脸悲壮:“小姐,您该藏的要藏掖好,要是被你未来的妻子发现你是女人,咱们尉迟族就要被夷为平地了。”
卓清点点头,广袖一挥,宽慰对方的很理智很条理:“你放心,家庭生活不应该是男性主导么,难道她还能来强的不成?”
小雨望着这么快就忘了“订婚时女王就是玩强的”这个既成事实的小姐,没忍心打断。于是卓清接着说:“当务之急,就是把七哥赶快叫来,把我替回去。”
一语如同雷霆乍惊,小雨瞠目结舌:“替?你可是女王亲口宣布的夫君哪。”
“女王不是说‘尉迟卓清’么,这是我顶的七哥的名字,她嫁的是尉迟卓清,又不是我,什么言誓里文牒上,统统和我没关系。”
如今才意识到,自己小姐和修族女王的耍赖水平真真不分伯仲,小雨咽了一口口水,从此便信了那么一个“缘”字。
怀中的琉璃猫却拼了命的点头,立刻跳出小雨的怀抱,抖抖身上的纤维丝绒毛,救主心切的往尉迟国的方向奔去。
望着琉璃猫渐远渐淡的身影,卓清舒了口气,心平气和帮小雨把不多的行礼拾掇拾掇,出去把驿馆的房间退了。今天起她就是修国国王,当然不能再住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