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不记得了,准确的说,她晕了。
只记得醒来时父王神情紧张而焦急的问她:“远,你晕活人血?”
吸血族的女王,而晕活人血,这是多么可怕多么惊竦多么恐慌的一件事。
这是王室的耻辱!
所以父王才告诫她,千万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试图攫取活人的血液,所以她才硬着头皮喝了二十年的人造血液。
据说谏官们却对此很满意,有人说这是王室告别古旧野蛮习俗,为人民表率的体现。
唉……割断悲伤的回忆——至少对于她幼小的心灵来说是悲伤的——修远跳下床,荷蜒已经准备好了隆重的华服等着她。
妖族自古崇尚世代与血系,通常从一族的华服式样上隐约可辨此族祖先最早得道的年代,比如修族是初唐时的窄袖长裙,而得道没几百年的衡光斋则成天到晚顶着旗装跑来跑去。相比之下,尽管德馨位重,修远倒一点不羡慕那些得道年代异常遥远的妖系,毕竟穿着黄帝或是尧舜时代的衣服出席这种正式场合实在有点,有碍观瞻。
着装完毕,便有执礼官自大殿直接引向比武会场,那里早就妖头济济,求婚者有近百人,观着无算,所以前几轮的低等级的淘汰也早就开始了。走到龙椅旁,修远示意比赛继续,就坐着一言不发,而微微斜身,以手支颐,只一双凤目沉寂的注视着台下武场上的动静。
她身后的女侍们对今天已经期盼了很久,立刻不放过须臾的目不转睛注视那些王孙公子们:鲜衣怒马,风姿翩翩,为博女王青睐,场上者无不施展生平所学,妖技也俱皆辉煌绚烂,极尽潇洒飘逸之能事,只见咒令结域的艳光漫天飞舞,仿佛晴空都被覆罩上一层金色织锦。女侍们好容易才把眼睛拉回来,悄悄瞅了眼女王,却立刻被她脸上的肃穆所感染,不由由衷的佩服起这位新即位的女王来,面对这么多如此优秀的追求者,竟能始终保持着王者的泰然闲定,果然不是花痴的我们所能企及的呀。少女们如是想。
其实修远想的是,md,统统都是家庭暴力。
做妖,如果不能看透对手,起码要有自知之明,咱们的女王大人很掂量的出让无数家庭教师对他们自身充满了困惑悔责与质问、直接被中央太学勒令退学的自己的妖术在什么水平上。
要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当自己的丈夫,小两口没人处吵起架来,岂不是一辈子没有翻身的机会。
无奈的想到这里,修远的眼神只在场内飘来荡去,却蓦的目光一亮,牢牢锁定在第一轮的淘汰者休息处。一个男子,完全不像别人那么光芒四射与锐利,而是温柔静好的站在场外庭湖边垂柳之下,悠然欣赏着场内的情形。身量纤细,体格俊美,柳叶斑驳的阴影投射在他白皙如玉的肤色上,水墨画般晕润起一层淡淡的清俊。
女王大人的小脑袋中嗖的冒出来一个词:弱柳扶风
这个词显然不够形容此刻的激动与兴奋,逗号,换行后又冒出来一个
谦谦君子
再逗号,换行
好欺负
她还要逗号的时候,身旁的荷蜒俯身轻声问:“陛下,您在笑什么?”
修远连忙端正神色,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反问:“我笑了么?”荷蜒不敢再问,小心递上一方手帕,修远接过来,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