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这般有意隔阂顾青盏,陆萦实在是看不下去,或许是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陆萦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理解她们的感情,但至少希望父亲和哥哥能够理解,因为她答应过顾青盏,自己的家人便是她的家人,就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阿盏,你先回房等我。”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陆萦了解父亲的脾性,他素来疼自己,晓之以情定是没问题的,“我很快就回来。”
“你去罢,没事的。”顾青盏语气依然平静如水,低头看见陆萦袖摆微皱,便默然为她理了理。
她越是这般喜怒无形,陆萦就越是忧心,她像是藏着无尽的心事,而自己永远都没办法企及,抑或是有一天,她会再次消失,再也不会回来。
“等我。”也顾不得身畔站着许多人,陆萦上前一步就将顾青盏搂进怀里,她近来心中患得患失的感觉愈发严重,她恨不得顾青盏每日都给她许诺,以后再也不离开她,陆萦抱着顾青盏同她耳语,“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离开。”
当日她的不辞而别实在是给陆萦太大的伤害,她怨顾青盏心狠也并非没有道理。
“不走……”顾青盏轻抚着陆萦的背,丝毫不顾忌旁人的目光,趴在陆萦的肩头轻轻说“你去哪我便跟着去哪,可好?”
“嗯。”
晚间,陆萦遣丫鬟送顾青盏回后苑,陆康又同左列前去马场切磋武艺,陆萦随着陆元绍往兵器库去,二人原本就不善言辞,这一路,话就更少了。
这兵器库里有一半的武器,都曾随着陆元绍征战沙场,有些已是锈迹斑斑,有些却还是锋芒毕露,他这一生就是与兵刃作陪,楚钰那时常笑着说他是个不解风情的武痴,自妻子死后,他更不知风情为何物。
陆萦只瞧他低头认真擦拭着刀刃,直至锃亮也不言语一句,如此看来,那她便先发制人,“爹……”
“我看列儿人还不错,你们又是打小一起长大……”不等陆萦开口,陆元绍低头就把话端给抢了去,同样出身武将世家,陆萦和左列再合适不过。即便再有难言之隐,陆萦早先还是以侧妃身份嫁入了王府,现又被休了身份,左列不介怀这一点,已是难得。
“不可能的,爹以后也不用费尽心思让他来府上,我不可能喜欢他,更不可能嫁给他。爹若是有精力,该是多操心操心哥的终生大事才是……”每每提到这里,陆萦总是以陆康尚未成家作为搪塞。
咣!长矛被陆元绍狠狠掷在地上,“你自小就聪明,为何如今这般糊涂?若不是那姓顾的给你使了什么伎俩,让你这样鬼迷心窍!”
陆元绍想不通,女子和女子之间,怎么产生这样的感情!
“当年哥被困北疆,为了解围我甘愿嫁入王府为侧妃,未曾有过一句怨言,爹,你知道那三年我是怎样熬过来的么?我把一个女子最美好的三年锁在了深宅冷院,交付给了自己不爱的人,我孤单,害怕,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但是阿盏陪着我,是她陪着我你明白吗?!”
陆萦未正面反驳陆元绍,搬出的陈年往事却霎时让他语塞,这也是他一直自愧的地方,“萦儿,爹又何尝不懂你这些年的委屈……可她当初陪着你,无非是为了利用你,她当年可以利用你,现在也可以利用你,说到底她是三晋会的人,三晋会是毫无人性可言的,你怎就不明白?”
“爹,你不懂……你不懂我们的感情……”陆萦解释又有何用?她们之间的爱与恨,真心与谎言,交错在混沌的巨网之中,她该如何向陆元绍解释,她们互相利用是真,深爱彼此也是真。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萦儿,她对你有几句真话几句假话,为何突然消失,为何又突然出现,这些……你有想过吗?”
“她……”陆萦沉思片刻,又抬起头,“她不会再骗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星期三停电停网了,所以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