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赶了过去!马蹄踩在泥泞的地里,泥点溅了她一身,顾青盏一遍一遍扬鞭,全身彻骨的冰凉她也不自知,阿萦,等我,一定来得及的,一定来得及!
雨越下越大。
“萦儿,你先走!我与爹断后!”陆康推了陆萦一把,原本一行队伍早已被追兵追杀得四分五裂。
大雨滂沱却冲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王妃……王妃呢?!”陆萦想起昭王府的那把大火,她紧紧抓着欧阳山的手臂,几乎是用哭腔在暴雨里朝着他嘶喊:“有没有把她带过来,她现在在哪?!”
顾青盏,你一定不能有事。
欧阳山一面抗敌一面喊道:“王妃是三晋会的人,是王府的细作!是她暴露了军队的行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绝对……顾青盏……”她怎会是三晋会的人?她明明是母亲的学生,她明明和母亲的感情那样好……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怎么会是……
郑召口口声声说信不过丞相府的人,恐怕他早已怀疑了顾青盏……所以他的后路是瞒着顾青盏部署,如今看来,昭王府的细作……竟…竟真的是她?!
“小姐,小心!”一支箭朝陆萦射了过来,欧阳山直接用手臂一挡,毒箭直插入骨髓,他强咬着牙……“小姐,快走!”
这一刻,陆萦彻彻底底被击垮了。
“阿萦,我害怕……”
“……让我抱一下……”
“……带我离开。”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泪和雨水交融在一起,陆萦恍恍惚惚摸到了胸前的那枚平安福,狠心一扯,掷在混着血水的泥地里,早已泣不成声,“为何要骗我……顾青盏……为何要骗我……”
“萦儿!”陆元绍的一声怒吼,唤醒了陆萦。
她回头,爹爹与哥哥正在浴血奋战,他们策马奔来,陆康扬鞭狠狠在陆萦的马身抽了一鞭,马儿受惊,直往前走。“你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再往前走,死尸越来越多,待顾青盏赶去断肠崖时,早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高地上插着大郑象征着胜战的旌旗……
此时,除了暴雨声,顾青盏再也听不到其他。
“阿萦……陆萦!”顾青盏策马围着断肠崖跑了一圈又一圈,声音呐喊到嘶哑,“陆萦!”
“阿萦……”虽子时未到,但她已然来晚了,可心底却不愿承认,“不是说好要等我的…你又在哪……”
“你又在哪……”顾青盏弃了那已经疲惫到口吐白沫的汗血宝马,在断肠崖淋了一夜,走了一夜,也哭了一夜,“陆萦,出来杀了我……杀了我……”
“阿萦……”顾青盏倾倒在泥地里,意识越来越薄弱,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又梦见自己出嫁那日,凤冠霞帔喜乐喧闹,新房之内,她看到了陆萦,也是一身红衣。
“姐姐,就算同为女子……我依然想娶你。”
“阿萦……”顾青盏死死抱住她,将头蹭到她的耳畔,吻了吻她的脸颊,“你不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