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抵在墙上,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怎知太皇太后……还是说,你对太皇太后包藏祸心!”他早就怀疑昭王府出了细作,但一直寻查无果。
陆萦开始透不过气来,可脸上却丝毫没有惧色,“我为何知道,就算我说与王爷听,王爷也不会相信。当日执意…要娶我的是王爷……要和将军府联手的…也是王爷,当年我嫁入王府时,王爷答应我会护陆家周全,现如今我们…我们陆家面临满门抄斩……王爷…王爷就是这样相护的吗?!”
“那你为何知悉这些事情?”郑召依旧不依不挠,但手上的力度已经小了几分。
“我自幼做梦能预见一些将来发生的事情。”陆萦冷笑,“王爷信吗?”
郑召甩开手,他脸上的神情显然是不信的,但陆家的利益已经与王府绑在一块,陆萦的确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陆萦猛咳了一阵,才顺过气来,“王爷且看事态如何发展,若真同我说的如出一辙,齐王宫变之日,就是我们出兵之时。”
“所以你才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郑召再度想起陆萦之前所说的,原来从那时起,她就预知了这一切。
“嗯。”陆萦点头,“齐王出兵郑宫,我们坐山观虎斗,待两军相残,王爷便可以镇压齐王兵变为名,领军包围郑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郑召深思,这的确是机会,但是他更忧心的问题是,昭王府已经出了细作,一切行动都可能暴露,“当年我同左司马与镇国将军的往来书信被人动过,再不久这二人便一一暴毙,这足以证明王府有内奸,在没有揪出细作之前,贸然出兵逼宫,风险太大,还有待思虑。”
况且这两年昭王府势力被大削,此次若出兵,郑召不知能有几成胜算。
“既然王府出了细作,那便更要抓紧时间行动,如果王爷再迟疑不定,兵权被越削越弱,到时候再想反抗,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敌暗我明,这样耗下去,永远都没有翻盘的机会,王爷难道不明白吗?”
陆萦字字珠玑,完全道破了郑召的心结。“我自然明白,凡事要留后路,我有一计,能让王爷摆脱这暗处的敌手。”
“你说。”
陆萦望了望四周,同郑召耳语起来,“……”
“若逼宫成功,那便皆大欢喜,若行踪暴□□宫失败,王爷大可将势力转移北疆,自立为王。”
北疆远离京都,不受朝中牵制,他又有军队常年驻扎,郑召思索良久,肃然说了四字:“此计可行。”
建安元年七月廿九,朝中果然传来太皇太后病逝的消息;中秋前夜,出现五星连珠天象,陆萦所说都在一一应验。
此时,昭王府的军队也早已蓄势待发,明日中秋之夜,必是一场苦战。
中秋前夜,昭王府在做着最后的部署。
“齐王出兵,朝内将士必会前去平乱,此时陆将军便领兵前去郑宫西北天牢,救出陆小将军,然后兵分两路分别控制西门与北门,待本王挟制住齐王将士,击鼓为号,三路军马一齐进攻永安殿,殿内有丞相作为内应,确保万无一失。”
“倘若逼宫失败……”郑召指着地图的西北方向,“三队军马均往西北撤退,前往断肠崖。”
断肠崖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派两支精兵事先埋伏于此,若真的再生变故,也尚有退路。
“爹,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救出哥的。”此番行动,陆萦并不确信郑召是否能够逼宫成功,但至少能救出陆康,那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明日就要行动了,可真是一场大戏。”在这不见天日的王府一待数年,映秋一想着能离开这里,满目兴奋。
可顾青盏却坐立不安,她推开窗看着,望向远处的郑宫大殿,灯火祥和,谁又知明日是怎样的一番厮杀。
她不害怕厮杀,她害怕……终究还是坐不定了。
“你去哪?”映秋叫住顾青盏,“莫不是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与你又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