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受点寒罢了,在军营里什么苦没吃过,服几贴药便可,倒是你平日多多休息,好好养病,若是再有差池,你让我怎么和你娘交待?”
“我的身体要紧,那爹的身体就不要紧了么!碧落,你这就去把那大夫召了来。”
“好好好,都依你。”
“小姐,我这就去。”碧落觉得好生纳闷,之前小姐同将军冷战四年,关系丝毫不见缓和,如今小姐一醒就认了将军,还处处护着将军,莫非真是这一摔,把父女关系给摔好了不过,这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将军体格健魄,只是略染伤寒,并无大碍。”
陆萦并没有因为大夫的话而心安,有些事情一旦经历过一生的不会忘记,好似父亲的死,三月之后,父亲明明是死于肺疾,为何现在却又诊断不出?陆萦被碧落搀着回房,一路上吩咐着,“赶明儿你吩咐下去,把京都有名望的大夫都给寻来,就说是给我看病。”若是传出去将军恶疾,必定要引起轩然大波。
“小姐还是要……”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父亲有此一劫,碧落,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这番话你切不可和将军说,听我吩咐便是。”
“小姐这都是为了将军好,奴婢自不会胡言。”
一月的飞雪越来越大,陆萦站在屋檐之下,眺望远处湖面,已是结了冰,母亲最爱湖边抚琴,陆萦至今也想不通,像母亲那般蕙质兰心的女子为何会爱上父亲这样一介武夫,大概也就是因一个情字了。呼啸的北风卷起雪花落到陆萦眼睑,融化如泪滴一般,此时的边塞,定是暴风雪肆虐吧,又想起正在北疆抗敌的哥哥,不知可还安好……
京都的大夫都被将军府寻了个遍,陆萦问过的每一个大夫都道将军只是旧疾加上感染伤寒,调养休息便无干系。可陆萦能察觉到陆元绍的病情正在一天天恶化,还是说,父亲染的是不治之症………坊间都开起了玩笑,说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被大夫踩烂了,渐渐陆元绍开始避不就医,他觉得陆萦完全就是在胡闹。
但陆萦没打算过放弃,依旧固执己见,四处寻医,她甚至开始自己钻研医书,挑灯夜读,一摞一摞。她当然知道,用这种方式找到医治父亲的法子,无疑是大海捞针,但她总归要做些什么,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
明知道一切会发生,却又如此无力。陆萦望雪怅然,她究竟该怎么办?她要改变陆家的命运,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她能预知后事,无论能否扭转乾坤,她都要尽力去护父亲和哥哥周全。
“哎哎哎!救命救命救命!”
一阵喧闹,陆萦还未反应过来是何事,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便连滚带爬跑到她身后,大喊着:“要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放肆!将你的脏手从小姐身上移开!”家丁们都拿着棍棒围堵那人,硬生生将那人打趴下,五花大绑起来。“看不打折你的腿。”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将军府?”陆萦见那人蓬头垢面,可五官却甚是清秀,衣衫虽破,但依稀能看出是华服绸缎,疯疯癫癫的,可疑至极。
“回小姐的话,是个偷酒喝的小贼,我们押去后院处置,小的该死,惊到小姐了。”
陆萦低眉微微颔首,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