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只单单长相而言,他就完全敌不过啊。
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发了四个字过去,算作这一年多恋情的结束。
“那就分吧。”
蔡书回了他一个笑脸。大概小朋友还觉得两人分手以后还能做朋友。章钊把手机点进通讯录里,手指在蔡书的号码上悬了良久,终于还是没把这号码删掉。
下班回到家里,章钊一贯地做饭、整理、备课。晚上临睡前他去浴室里洗漱,看到盥洗台上边放的一个画了美国队长的马克杯,和里边一支透明的牙刷,一股郁闷突然之间就把他淹没了。好吧。看来无论他多么会自我安慰,被前男友就这样甩掉,还是难免难过。他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淡淡的眉毛,还有鼻梁两边一点点的雀斑,让他看起来老而疲惫。可他虚岁才三十啊。
章钊打开水龙头,狠狠地给自己洗了两把脸,把蔡书的马克杯和牙刷扔到了垃圾桶里。
当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失恋。但几乎每一次都是别人给他说分手。大概是他平时脾气太好,导致他的前男友们都有些有恃无恐。偶尔章钊也觉得自己挺窝囊的,凭什么别人说甩就甩,他又不是把下雨后收起来的伞。他得学着强硬点,起码长点刺,让那些小婊子踩了要觉得痛。
唉……
章钊把脸埋进枕头里,数着羊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自然还是正常地要过。因为章钊没有删掉蔡书的号码,刷朋友圈时还能看到蔡书的状态,好在蔡书没什么发照片的习惯,所以章钊还不必太心塞。有时他想他干嘛不把蔡书的号码删了呢?可随即他发现他发朋友圈的时候蔡书还会在底下点赞。先不论这小朋友是以一种怎样的粗神经点的赞……但这样一来,如果章钊把他删了,未免就显得小心眼了一些。
果然。三十岁和二十二岁之间,还是隔了好深的鸿沟。
这样纠结着过了三个多礼拜,到了章钊三十周岁的生日。下班的时候章钊想不行:他要发泄。他需要发泄。他必须发泄。他得把他这段时间这种缠杂不清的郁闷给从某个地方排出去。他妈的,他不能把自己憋坏啊!
于是章钊去了小区附近的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是同志为主,但是直人也能进。章钊以前不爽的时候也会来这边喝酒,和酒保也算认识。他给酒保打了声招呼,坐到吧台旁边,要了一杯啤酒。这会儿时间还早,dj还没有过来打碟,整个大厅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下,只能听见周围一些偶偶的低语。
酒保送来了啤酒。章钊喝掉一点,转身去打量旁边。他左近坐了俩小年轻,正互相撩拨,再远点是个小姑娘,正沉默地玩手机。右手边的角落里也坐了一对,摸来摸去的玩得很嗨,章钊无聊地看了两眼,正要转过头去,坐在外边的男人突然站起来走掉,露出里边一张年轻的、英俊的脸。
章钊看见了,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他眨了眨眼睛,盯着猛瞧了半天,然后陡地想起来:你妈,这不是蔡书那个建筑工程院的学长吗?
章钊越看越觉得是。尽管灯光昏暗,他还是能清楚看到青年那双上挑的浓眉,使他看起来年轻而有活力。章钊犹豫一下,放下酒杯,走了过去。
青年听到响动,转过头来看向章钊。暗淡光线里他的目光有种特别的压迫感,大概是年轻人特有的挑衅感觉。章钊不由又有些踌躇——因为这本来不关他什么事——但他还是问道:“你,呃,你是顺城大学的学生吗?”
青年扬了扬眉。“你认识我?”
“我认识蔡书。”章钊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