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雅布平日里做事谨慎、恭敬勤勉,皇帝还真想不到他会私下为难胤禛。
这完全不像他能干出来的事。
莫非是索额图那个老家伙在背后授意的?
索额图从前倒也算个忠君爱民的良臣,可随着太子慢慢长大,随着手中的权柄越来越大,索尔图眼里便只有太子了。
他所做的一切,只为把太子顺利扶上皇位,延续赫舍里氏一族的荣光。
这一点皇帝十分清楚,所以这些年才扶持大阿哥胤禔,以及站在胤禔背后的纳兰明珠。
一个索额图,一个纳兰明珠,皆入了内阁,号称中堂,这在前朝,也算得上宰相之职了。
两人明里暗里打擂台,各自支持不同的皇子,虽然闹出了不少事儿,却也有利于皇帝把控全局。
这两年,皇帝又把胤禩扶起来了,这个儿子倒也没让他失望,不管做什么都很稳,慢慢也积蓄了一些势力。
和他们比起来,胤禛这个天天就想着偷懒,就想着回王府守着福晋和孩子的臭小子,实在算不上靠谱,更没什么出众的地方。
索额图那个老家伙也没对付他的必要啊。
难道是太子?
是太子因为之前的种种,心里不痛快,容不下老四?
雅布的嫡长子,前几年被立为简亲王世子的雅尔江阿,和太子私交甚好。
皇帝一时想了许多,眉头紧锁。
“皇阿玛,王爷说,他和两位主考官从未见过,根本不熟,这次考中的举人,唯有那个叫年羹尧的,是王爷前两年奉旨去山西时认识的,王爷救过年羹尧,此人是有真才实学的,无需王爷帮他打点,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往王爷身上泼脏水。”宁楚格说着顿了顿:“王爷说,皇阿玛若是能放他出宗人府,他会找到证据,自证清白的。”
宁楚格说了这么多,当然不只是为了让皇帝下旨敲打宗人府那些人,给胤禛换个好吃好住的地方。
宗人府再好,能比得上王府吗?
她想让胤禛离开宗人府。
“朕让你祖父亲自去审问那两个主考官了。”皇帝皱了皱眉道。
他这么做,也算护着胤禛了。
当然了,佟国维的面子也得给,那好歹是他的亲舅舅,人家来乾清宫求了又求,皇帝总得给他些许颜面,便让佟国维自己去审问了两个主考官了。
宁楚格闻言有些吃惊,这事儿她倒是不知晓。
“那两人招供了,说除了那封秘信之外,他们还收到了胤禛派去的人给的两万两银子。”皇帝也没瞒着,直接告诉了宁楚格。
反正等她回去后,佟国维也会告诉她。
不得不说,胤禛这个福晋,倒是挺厉害的。
其他那些福晋到了他面前,恐怕连话都说不出几句,没有不惧怕他的,包括太子妃,说话都很慎重,也说不了几句。
宁楚格倒是个聪明又沉得住气的,先是哭诉卖惨,说胤禛在宗人府过得不好,然后才慢慢替他辩解。
“皇阿玛,儿臣的确没有证据,能证明王爷的清白,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儿媳听五弟说,那封密信的字迹,和王爷写的一般无二,只要儿媳重金悬赏,几天之内就能找到几个能模仿别人字迹的人,天下这么大,能人异士颇多,能模仿别人的字迹,算不得什么,倘若刻意为之,就连普通人也能做到,皇阿玛要是给儿媳半年时间,儿媳天天练,也能模仿王爷的字迹,做到一般无二。”
皇帝听了宁楚格的话,沉默了。
五公主等人闻言却有些激动。
此时的五公主,心中对宁楚格这个嫂子,那叫一个敬佩。
在皇阿玛面前,能做到冷静自若的人可不多。
关键是,四嫂每说一句话,都让人觉得事实便是如此。
她家四哥,肯定是被人冤枉的。
模仿字迹,只要付出时间,只要慢慢练习,就能做到。
那封密信肯定是假的。
“至于那两位主考官收了王爷两万两银子的贿赂,这更是无稽之谈。”宁楚格说着,冲着皇帝磕了个头:“不瞒皇阿玛,王爷的俸禄,还有王府那些铺子、庄子的收益,都是儿媳在管,就连皇阿玛给的赏赐,王爷都给了儿媳,逢年过节,王爷还会给儿媳备礼。”
“皇阿玛也知道,王爷是个正直的人,最见不得旁人贪腐了,您虽然让他去了户部,他却从来没有往自己兜里揣一两银子,您要是不信,尽管派人去查,儿媳敢保证,王爷身上的银子从来没有超过五千两,他不可能有两万两银子去贿赂那两个主考官。”
众人听了宁楚格的话后,都呆住了,包括皇帝。
堂堂王爷,拿不出两万两银子,这也太惨了吧!
“皇阿玛,上回四哥带着我和十三哥出去逛街,还是四嫂给的三千两银子呢,四哥身上,别说五千两银子了,怕是连两千两都没有。”胤禵突然想起了这事儿,连忙说道。
皇帝闻言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胤禛去了户部之后,从未插手户部的事儿,更别提往自己兜里揣银子了。
陈廷敬在他面前夸赞过胤禛好几回了,说胤禛正直又清廉,等过几年署理户部,一定能管好这天下的钱粮,不让皇帝操心。
虽然,人证物证俱在,可事实是……他儿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贿赂那两个主考官。
笔迹也是可以模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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