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在山头上整整舞了一夜的斧头,以他的估计,李子通还得三四天才能回来,倒也不急。
天刚微微亮,一大早的便有百姓前来上香。因为新换了一位土地神,众乡亲都不敢怠慢,瞧瞧那上供之物,不仅各类瓜果齐备,竟难得的还有一屉肉包子,可把张阳馋的,不晓得都有多久没沾荤腥了。一些平日里很少走动的老头也都出了门来,还有那李族长,领着一家老小也往庙里赶。
摆了供品点了香,李族长虔诚的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祷告,嘴里边不知念叨着什么,那声音浑浊的连张阳这尊真神都没能听清。他这一跪,家中老少自然跟着下跪,还有那些邻里乡亲,连族长都跪了他们哪还有理由站着,也都一阵扑通跪下,那场面,真叫一个壮观。
这还是张阳头一回受到别人的跪拜,作为土地神,原先是没有这待遇的,他寻思着回头是不是和裴方明他们好好说道说道,炫耀一阵。更重要的是他一人独享着两份香火,功德攒得快,法力自然也增长得快,这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等了许久,老百姓们终于彻底散了,他这才溜出来,敞开那虎皮囊,一股脑儿都往里装,而后返回那山上慢慢吃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估摸着大伙都已经睡了,他这才潜入庄里,将那些人参、乌冬等名贵草药挨家挨户的分发下去,末了又给每户的主人托梦,至于说什么,无非是表明自己土地身份,送些山中之物聊表心意等等。至于效果如何,反正隔天之后整个李庄都开始盛传土地显灵的事情,还有不少人甚至跑到庙里,又感谢一番。
李子通万不曾想到他数十年的忙活,到头来反倒给自己的对头做了嫁衣,要知道这事,只怕他得当场气死。
接下来的几天张阳都在李庄待着,每天除了吐纳便是修炼那天罡三十六斧,进步得倒是挺快。到了第六日,他实在不耐烦了,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
“看来那孙子是不会来了,害我白等了这些天!”
他忿忿的啐了一句,正打算离开呢,忽隐约瞧见一道黄烟贴地而来,看那方向,明显是外边来的。
“娘的,差点就错过了,还真险!”
庆幸一笑,将那虎皮囊打开,取了宣花斧就往黄烟处去,将巨斧一挥,一道斧风飞出,顿将那黄烟截下。
李子通但觉一阵颤动,原是给人断了法术,当下现出身来,一见张阳这般怒气冲冲的直视自己,脸色变了数变,佯装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阳一声冷笑,说道:“什么意思?你捣了我那一窝番薯精,还敢来问我?”便径直说了,也不与他拐弯抹角。
李子通心下一慌,忙道:“你……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
“那天孙老头找过你,我就跟在他身后。”张阳打断他道:“当然了,后来你又去了哪里我也知道,你要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瞧瞧。”
李子通心知给他知晓了,便不再狡辩,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张阳脸色突然一狠,说道:“当然是取你狗命!”
李子通两眼一瞪,怒道:“你敢?”
张阳冷哼道:“那就试试!”说罢提着那宣花斧飞身便打,只字不提庙宇之事。
李子通不成想他真的来打,心下一惊,忙一个飞身躲过斧锋,正待要施法呢,忽觉身后凉飕飕的,猛回头一瞧,但见那宣花斧闪着寒光以至跟前,唬得他心都快飞了,顿时慌不择路。
他是有点道行,也会些法术,可惜没个兵器法宝,也没什么武艺,而那些法术不过是小把戏而已,真要打起架来自然吃亏。
当然了,张阳可并没有使出全力,他不敢真把李子通弄死,所以只是掂量着打,不然直接来个三板斧,准叫他瞬间归西。
“姓张的,我好歹也是神仙中人,你敢这样对我?”他一边跑着一边怒斥道。
张阳只觉得一阵好笑,大叫道:“不服你就别跑,看我敢不敢劈了你!”
“你……你给我等着!”
李子通见势不好,哪儿敢多做耽搁,只撂下这么一句话便化成一道黄烟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