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眼中忽然蓄起来的泪，只愣愣问他，“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王子闻没有回答，看到他瞪着眼睛忽然流出一行泪来，心里又是一疼，抱着他的手臂也颤了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
毛小羽慢慢回过神来，只觉得这些年的委屈和痛楚一下子席卷上来，让他终于控制不住地伸出手，用尽全力抱紧了王子闻，埋头在他怀里呜咽着哭了出来。
王子闻看他哭，心里疼得要命，被他哭得自己也忍不住又要哭出来了。
毛小羽哭也不大声，一边抽泣，一边张嘴咬住了王子闻的肩膀。他心里不仅难受，忽然又升起一丝压抑了许久的闷气来，他咬得越发用力，抽着鼻子控诉，“我联系不到你了……”
王子闻任他咬着，不知道该怎么哄才好，只得一下下亲吻他的发心。
“我打了一个月的电话，都找不到你，你毕业了，去外地拍戏，号码也换了，我根本联系不到你……”
“她……他们……他们都说我不配，说我、我恶心，我不敢了……我不敢再联系你了，我害怕……”
“后来有了雯雯，我就想……就想算了吧，好歹……好歹你给了我一个女儿，也够了……她、她真的，好多地方很像你，我其实很高兴……她那么喜欢我，那么依赖我，她喊我爸爸，她……她永远不会离开我……”
毛小羽说得语无伦次，王子闻听在耳朵里针扎一样疼。他终于忍不住闭上眼，任自己的眼泪也跟着一起滴落在了毛小羽的脸颊上。
“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眼睛也像你，笑起来也像你，有时候犯迷糊，也很像你……你知道吗？她三岁的时候，有一次看到其他小朋友拍皮球，自己也抱去拍，我……我当时看着，看着就很想哭……可是我没哭，我才不哭了，我再也不哭了……”
怀里人哭得都上气不接下气了，王子闻又是心痛又是好笑，抱紧了他，又哭又笑地说，“想哭就哭，以后你想怎么样都行，我都不会笑话你，你看，我就陪你一起哭。”
毛小羽慢慢平静了一些，在他锁骨上蹭了蹭眼睛，又委屈地说，“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以为你好歹能对我有点印象，可你……你又说初次见面，我……我难过死了，我……气死我了……”
王子闻被他说得又心酸又愧疚，又哭笑不得，半天才弱弱地说，“对不起，那……以后我跟人打招呼，再不说初次见面了。”
“……有什么用，不还是记不住。”
王子闻抵着他的额头蹭一蹭，想逗他笑笑，表情夸张地说，“可老王有什么办法呢，老王也很绝望啊。”
毛小羽抿着嘴巴瞪他一眼，终于还是扯着嘴巴笑了一下。
王子闻擦擦他的泪，又蹭掉自己的，依稀又想起年少时候的毛小羽，小小的，白白的，小肉球似的蹦来蹦去，跟个篮球一样。他不由就叹了口气，“怎么有你这么傻的人……我哪里好，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毛小羽慢慢不哭了，趴在他怀里，闷声说，“你就是哪里都好。”
王子闻拥着他静了片刻，忽然抬起他的下巴捏了捏，轻声问，“我那天……都没什么印象了，弄疼你没有？”
毛小羽呆了一呆，反应过来，脸上有点红，“还、还好吧……”
王子闻十分懊悔自己这狗记性，只得硬着头皮再问，“那个……技术还行吧？”
毛小羽：“……”
“我觉得我技术还不错的，”王子闻挺了挺胸，心虚道，“肯定……嗯，弄得你挺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