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今夜赵家答应了宫中的宴请,忧的是听闻赵家那位少主还是不肯答应去边境。
赵家军只听赵止一人言,赵止不松口,赵家军便只会停留在京城。
如今边境动乱,那些三眼军正在一寸寸地往境内流窜,实在让人忧心,说不定哪一天就要攻进京城了。
前几日圣上点了先骠骑卫上将军的旧时好友去赵家劝说过,明里暗里都在说忠君爱国四个大字,但赵家那位少主只回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朝廷难道除了赵家,便没人了么?赵家颓丧,兵马疲惫,恐怕还要再养些时日。”
第二句则是,“在下不孝,忠君爱国四个字半点都没从父亲身上学到,最近倒是看了些前朝的闲书,字里行间都在说愚忠二字。”
把那位先骠骑卫上将军的旧时好友说得面红耳赤,接不住下句话。
自从听闻赵家少主今日会来参加宫宴,有人欢喜有人愁。
愁的是郡主陈拂温,此女乃太后最疼爱的外甥女,及笄前就被封为郡主,可谓荣华加身。
三年前先骠骑卫上将军归京路过江南时,落脚的便是陈家,当时先骠骑卫上将军受了寒凉,送药的正是陈拂温。
那以后,先骠骑卫上将军的突然患上急症,身体每况愈下,没过多久便死了。
当时那碗药里,确实被下了毒,但她那么做都是因为了维护皇权,且那毒是慢性的,并不至于让先骠骑卫上将军那么快便死去。
陈拂温因为这事一直心里惴惴不安,尤其是每次一见到那位赵家少主,便感觉会被看穿一样。
她送药的事情本来没有人知晓,先骠骑卫上将军死后,江南陈府的下人全都清洗重换了一批,当年根本没有留下活口。
但陈拂温没想到当年有个本应该死在乱葬岗里的老嬷嬷逃出来了,前不久被赵家给寻到,她当年送药的事情应该已经被那赵家少主知道了。
这几个月里,赵家少主进了几次宫,每次进宫都是问太后要人的。
陈拂温一想起这个,便觉得忐忑。
幸好太后疼她,并不放行。
但一想到今夜那赵家少主赵止要来参加宫中的晚宴,她便觉得没什么好事儿,虽然太后疼她,但圣上可不一样。
如今圣上有事求赵家,说不定就把她给直接交给赵止了。
可当年她送药那事儿,明明是太后让她做的,陈拂温知道,这其中,不可能没有圣上的首肯,朝廷想瓦解赵家,当时借了陈家的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