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的宗门覆灭,无所依靠,恩公为了宽解我,告诉我说,他自小也是一个人漂泊的。”沈景越说着,又想了想,才继续道,“后来,他遇到了何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直到何姐姐进入临渊。”
“其实,算起来,何姐姐是我们几人当中,年岁最长的。她确实有个哥哥,但早年已经失散了。不过多年来,何姐姐对此讳莫如深,更不曾去找过她哥哥,我就猜测,他们兄妹两个关系并不好,所以,哥哥会对妹妹出手,也不意外。说到底,从他们兵戈相见开始,就已经是最熟悉的敌人了。”
沈景越说完,头痛欲裂。
没事的,这只是别人的故事,与她何干呢?恩公说,遗忘痛苦,并不是罪过。
沈景越微闭双眼,从灵囊中取出那本制琴图,笑笑:“说个好消息,我从历家藏书阁,找到了兰因琴的制琴图。”
文恪一下站起身,不敢置信:“你说,兰因琴?”
“对,兰因琴。”沈景越知他已然明了,“孙掌门,有救了。”
第69章
话分两头。
那日傅及与施未他们分开后,便和孙夷则一道去寻找斩鬼刀的碎片,如今已找到十之有八。而这剩下的两块却意外的难寻,耽搁数十日,依旧没有下落。
眼下隆冬大雪,年关将至,傅及不免担忧。孙夷则每每宽慰他,劝道:“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再过几日就能找到。”
傅及却心有郁结,并不踏实:“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确实不简单,可眼下敌在暗,我在明,也只能见招拆招了。”孙夷则不知他这般忧思过度是何原因,只觉他有些心事,便哄道,“别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傅及望向他,孙夷则此次出山,将长鲸行留在了临渊,只携了一把往日所用旧剑,而那旧剑也已在与乔序的斗争中,被对方折断。现在的孙夷则赤条条一个人,倒比做掌门的时候更敞亮些似的,一些被藏着掖着的心性也露出了尾巴。
傅及忽然很想逗逗他,便道:“孙掌门没了佩剑,以后出了事,怎么护我周全?”
孙夷则闻言,莞尔:“我既已是一派之主,自然有的是办法。”
傅及笑着:“那你先找把剑防身吧。”
“我临渊铸剑池乃是人间一绝,不过等它开炉再造一把还要一些时间。”
“你确定不需要长鲸行吗?”
孙夷则虽然对他说,此次暂且摒弃了临渊掌门的身份,与他同游红尘,但长鲸行毕竟是孙夷则的佩剑,也是把绝世名器,若是能放在身边,必是不可多得的助力。
孙夷则想了想,道:“长鲸行虽已归属于我,但我始终觉得,我驾驭不了它,甚至很多时候,是它在指引着我。”
他说得坦诚,应是十分清楚这个中缘由的:“长鲸行自我临渊开宗立派以来,便代代相传,薪火相继,它本身就承载了无数先贤的力量,是无法被驯服的。古往今来,没有人可以在剑柄上留下姓名。若说斩鬼刀是鬼道的象征。那长鲸行,无疑就是我临渊至宝。世人只要提起临渊,必定会说起长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