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世愈在同学家住了一周,明天就该回来了。
典雅的别墅里放着悠扬动听的圆舞曲,客厅中央的一对男女正随着音乐的节奏相拥起舞。
圆舞曲就快接近尾声,夏之惠用一双温柔的眼眸望着丈夫,将他温和又不失俊朗的脸庞收入眼底,脚步紧随着丈夫的脚步舞动。
优美的曲子终了,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夏之惠搂住丈夫的脖子,与他亲热了一会儿后,才试着开口:“老公,你觉得……我们小宝怎么样?”
付勋左笑着说:“他呀……他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懂事、最漂亮的孩子,当然,他这么优秀,可能是因为有你这么完美的妈妈吧。”
夏之惠被这番甜言蜜语哄得脸都红了,佯嗔地打了他一下,“又拍我马屁,天天就知道捡好听的话说!”
“是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付勋左吻住她,忽然面露可惜,“要说有什么缺点么,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不是我的孩子。”
“别这么说,”夏之惠也回吻他,“小宝他是真心把你当做爸爸的,只是嘴上还叫不出口……”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才的悠扬乐曲再一次奏响,付勋左抱着夏之惠轻轻浅浅地随着音乐摇晃,与她耳鬓厮磨:“有时候我也会自责,为什么我会没有生育能力,要是我和你能有一个孩子,那我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夏之惠被他的这番话深深地触动了,她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肩窝里,嗓音闷闷的:“你自责什么呀,就算你有能力,我也怀不上了呀……”
听出她语气里的怅然若失,付勋左弯唇笑道:“好了,别难过,刚才那些话是我不该说。其实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我有一个美丽又温柔的妻子,还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孩子,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夏之惠依恋地赖在他的怀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和小宝关系近一点?”
“有,我怎么没想过,我一直有在努力呢。”付勋左回答。
“努力?那你之前……有在晚上去过他的房间,陪他睡觉?”
听她这么一问,付勋左反而十分困惑:“陪他睡觉?这我倒是没有做过。”
夏之惠愣住了,难道……真的是夏世愈在说谎?
——自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无事发生,日子过得异常安宁。
“小宝,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夏之惠整理着夏世愈胸前的领结,笑着问他。
夏世愈回答:“我的生日。”
“哇,答对了!我们小宝真聪明,今天叔叔给你订了一个好大的蛋糕,庆祝你的九岁生日,期不期待?”
夏世愈一言不发地看着夏之惠充满欣喜的双眼,慢慢地点了个头。
付大老板的继子在付家过的第一个生日可谓是相当隆重且热闹,许多商界人士都应邀出席了这场豪华的生日宴会,纷纷赶到夏世愈的面前一口一个“小少爷”地问好。
这场宴会持续到了夜晚九点,宾客才渐渐散尽。
夏世愈揉着困倦的眼睛,被保姆牵着去卧室洗漱。
夏之惠打理着一头柔顺的秀发,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碗燕窝。那是她每晚睡前一定要吃的美容养颜饮品,但是今晚由于忙着招待客人,她喝了不少酒,现在只要看到食物就忍不住反胃,于是拿起那碗燕窝倒进了垃圾桶里。
今晚所有人都累了,夏之惠与丈夫像往常一样道过晚安后便直接睡下了。
……黑夜寂静无声,时针很快指向了数字1。
夏世愈倏地睁开眼,两颗黝黑的眼珠子转向了出现在门口的人。
只听那人轻笑一声,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你还是这么谨慎,聪明得不像个九岁的孩子。”
夏世愈沉默地盯着他。
付勋左轻轻关上门,径直走向夏世愈的床,慢慢地在他的床边坐下,伸手抚摸起他的脸颊:“今天的你打扮得比平时还要漂亮,和你妈妈一样。”
他俯下身,凑近夏世愈,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你怎么能和你妈妈长得这么像呢?”
两对瞳孔凝缩着相视了片刻,他又缓缓直起身,“可惜,你还小……”
抚摸脸颊的手顺着夏世愈的脖子,抚上了他的胸膛,口中依旧发出低沉的闷响:“要是能再长大五岁就好了。”
他撩起夏世愈的衣服,将粗糙的手伸了进去。
他的脸庞隐在一片黑暗中,夏世愈看不见他的五官,却能看见他鲜红的嘴角,似乎咧着一抹染血的弧度。
“心跳得真快。”付勋左玩味地说,“那个男人的血每天都在你的身体里流啊……流啊……你感觉得到吗?”
突然,胸口被用力抓起,夏世愈猛然尖叫起来,却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了嘴。
“对不起啊,弄疼你了。”付勋左笑了笑,俯身亲吻夏世愈的脸颊,沉声威胁他,“你最好还是安静点吧,你妈妈被我喂了安眠药,现在睡得正香呢。再叫一次,我就把你们丢出这个家。”
“——你明白的,你的妈妈,离不开我。”
夏世愈死死盯着他,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歹我也是你名义上的父亲。”
付勋左的手继续从他的胸口抚摸向下,滑过腹部,一把抓住了单薄的裤裆。
他抬起头,笑吟吟地说:“让我来看看你发育得怎么样。”
说罢,他用力拽下了夏世愈的裤子,尚未发育的阴茎暴露在了空气中。
“嗯,”付勋左端详了片刻,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明明长着和你妈妈同样的脸,却有着和我一样的器官,这怎么能不说也是一种奇妙呢?”
他伸出两指,捏住了阴茎的顶端,耳膜突然刺入一声尖叫,他手一抖,下一秒紧紧捂住了夏世愈大张的嘴巴,阴狠狠地朝他低吼:“我警告过你——”
“砰——!”
台灯的底座狠狠地砸在了付勋左的头上,夏世愈惊恐地瞪着眼前的黑影,双手高举台灯,再一次往黑影的头上狠狠砸去。砸了约有四五下,他才反应过来,惊声尖叫:“妈妈——!”
与此同时,他的房门被人推开,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小宝!”
欻的一下,漆黑的卧室瞬间铮亮,夏之惠也终于看清了事实。她来不及思考,快步上前抱起爬向自己的夏世愈,不顾额头流血正在痛苦呻吟的丈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尤恺听完,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原本冒着热气的咖啡此时已经凉了,两人都静静地盯着杯中的褐色,谁都没有先开口。尤恺交叉在双臂下的拳头紧紧攥起,好半天才松开。他问:“所以您刚才不把画卖给我,是觉得我买画的目的不纯,对吧?”
夏之惠点了点头,沉声说:“我们家世愈,小时候经常有人说他长得漂亮,像洋娃娃一样,我一直把这些话当成是夸他的,自从那次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听到别人这么说他了……”
尤恺默默地吐出一口气,继续询问:“那您为什么还要卖他的画呢?”
“因为……”夏之惠回答,“我想着,万一有人买下他的画,挂在家里的时候会不会有见过他的人认出他来,然后……”
“就像发传单那样?”
“……嗯。”
尤恺点头表示了解,接着原先的话题问道:“您在把夏世愈送去福利院之后,还有关注他的消息吗?”
夏之惠紧抿着唇,半晌,才摇了摇头,回答:“没有。我把他送去福利院的那天,本想留下我的电话的,但是我怕会被付勋左发现,就什么都没留,我以为世愈会一直待在那家福利院……”
“所以付勋左死了,您才能够去福利院找他?”
夏之惠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您这么爱他,这六年能忍住不去找他吗?”
“……我从福利院回到付家之后,就被关起来了。”
尤恺微微皱眉,忽然回想起了刚才夏之惠描述的付勋左的形象,顿时对他会囚禁夏之惠这一行为不觉得惊讶了。
“我的手机被他没收了,从那天开始,他就禁止我出门,还加强了安保。中间我有试着逃跑,可是很快又会被他抓回来……”
“他没有想过去找夏世愈吗?”
夏之惠摇了摇头,说:“他对我说,世愈的存在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
尤恺捏了捏抽痛的眉心,忍住了心中的怒火,“他死的那天你应该很痛快吧,一般这种人还挺长命的,这么快就死了,应该说他是被老天‘眷顾’的那一个?”
夏之惠身形一顿,目光有些躲闪,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她的异样没有被尤恺放过,尤恺顿时觉察付勋左的死亡或许并不是意外……不过,既然当年的警察没有查出任何线索,也就代表制造意外的那个人做得还算天衣无缝。他不禁扬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凉又苦的口感淌入味蕾,让他不禁皱了下眉,又放下了杯子。
“夏老板,今天我的工作差不多了,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整理这些资料,争取尽快找到夏世愈的下落。”
说罢,他冲夏之惠促狭一笑,再次强调:“您放心,我的职责就是解决这起失踪案,其他的事我不会关心。”
夏之惠对上他的目光,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起身送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