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听她说此人聪慧,可行为举止却有些稚气未脱。
沈烛音扶腰而笑,“他也就比我大一岁,就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孩。”
平复下心情,她又认真道:“他母亲慈爱,父亲宠溺,身份贵重,一路长大顺风顺水,身上有些孩童习性未改很正常。”
“所以你根本就不怕他?”
沈烛音:“……”
眼神躲闪。
言子绪跟在谢濯臣身后,“不是说他前世因为你们而死吗?怎么看不出来他有多少怨恨?”
“对啊。”沈烛音借他岔开话题,“怎么没有呢?真奇怪。”
谢濯臣轻飘飘道:“是对手又不是仇家,死亡是结果和手段,又不是目的。就像斗蛐蛐,输了的蛐蛐也许会死,但斗蛐蛐不是为了让对方死,是为了自己赢,死亡只是结果的一种。他或许只是想赢我,而不在乎我的结果。”
言子绪摇摇头,“听不懂。”
谢濯臣冷眼一瞥,“回去看账本。”
“哦。”言子绪愁眉不展,深沉地叹了口气。
谢濯臣回过头来,只见沈烛音面容乖巧,“我听懂了!”
“那你玩去吧。”
“哦。”
——
沈烛音思来想去,觉得继续熬不是办法,万一真相还没弄清楚,自己先猝死了怎么办?
傍晚,她一边思索对策,一边去厨房找点吃的,碰上了辛娘子在做糕点。
“怎么这么晚还做这个?”
辛娘子正捣着一堆不知名的叶子,笑着道:“给小才备的,我现在不在书院,虽然我没那么辛苦了,但他吃东西就不方便了。我就晚上多做一些,明天给他送去。”
“那你手里那个是什么?”
“这个是鲶草,捣成汁加在糕点里,可以预防风寒。小才说他最近有点咳嗽,我就想着加一点。不过这鲶草汁对小孩子用处比较大,不知道对大孩子还有没有用。”
沈烛音愣了愣,灵光一闪。
戌时一刻,她拿着一块酥饼推开书房的门,朝里面“噗呲噗呲”招招手。
言子绪收到讯息,“咻”一下窜了出来,如逢大赦。
“走远点,别来打搅我,也别让别人来打搅我!”
言子绪震惊,“这是书房,你该不会……”
“带着你满是废料的脑子滚远点。”
“好勒!”
谢濯臣斜睨她们,“你们在门口嘀嘀咕咕什么?”
什么他不能听吗?
沈烛音边走进来边解释,“我跟他说厨房有刚做好的糕点,再不去就被希玉吃光了。”她将手里的酥饼送到他嘴边,“我新研制的桃花酥饼,就这一个哦。”
谢濯臣照例咬了一口。
咀嚼到一半顿住了。
沈烛音在他身边坐下,“怎么样?有没有和娘亲做得像?”
谢濯臣盯着平平无奇的酥饼,“你加什么了?”
“母爱。”
谢濯臣:“?”
反手捏起她的脸,“你再给我说一遍?”
沈烛音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疼啊!只是一个预防小孩生病的草药汁!”
谢濯臣哭笑不得地松了手。
“你老是捏我脸,都捏肿了!”沈烛音不满,“上次还被唐扬说胖了。”
“他胡说的。”谢濯臣掌心贴上她的脸,给她泛红的地方揉了揉。
沈烛音的目光忽然锋利,他这个揉脸的方式跟揉她胸的方式一模一样!
谢濯臣被她盯得不自在,“怎么了?”
“阿兄……”她往桌上一趴,目光灼灼,幽幽问道:“你前几天是不是梦到我了?”
完蛋,谢濯臣心想,她果然有所察觉。
他该不会真弄醒她了吧。
“为什么这么问?”他面上平静,嘴里的桃花酥饼食不知味。
“因为你说梦话叫我名字了。”